“李小仙，你说句话啊！”张爽在旁边轻轻拽了拽李小仙，见他眯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忍不住提醒了他一句。
回过神，歪头看了眼张爽，李小仙咧了咧嘴。转身又看了一眼脸色发黑的老爸，最终李小仙冲着厍颜主任说道：“配送这件事儿，我们真的做不到。您也看到了，我们自己还在供不应求，真的也没能力……”
话说到这里，李小仙突然有点说不下去了。
一桌一桌的老年人念叨着真香，抹嘴起身给下一个等待用餐的老人腾地方。
熙熙攘攘的人流拿着号牌在外面等餐。
李小仙自己忽然有点脸红，这么大的阵仗都能顶的住，自己却说没办法给小社区食堂提供餐饮？
歪头看了眼一旁的张爽，心里快速默念张爽的名言：只要你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好吧……”厍颜主任抿了抿嘴，冲着李小仙点了下头退而求其次的追问了一句：“如果……如果不能给我们提供餐饮，那么能不能联营？”
“神马？！”李爸爸在一旁就好像被踩了尾巴一样，呲牙咧嘴的一蹦三尺高。
厍颜主任微微皱眉，不知道李爸爸怎么这么大反应。
李小仙低着头，轻轻叹了口气。自己老爸也算个文化人，自己小时候自己老爸就给自己讲百花齐放、引蛇出洞。给自己讲当年的公私联营，白家老号、杨家老号是怎么公私联营的。
某个从乾隆年间就成名立碗儿的酱肘子，公私合营后一路亏损到前些年才扭亏为盈。
虽然李小仙不想再去探寻，那些老字号们最后又是怎么从公有制变成了集团，虽说只是历史上的一个曲折，但曲折过后却是白家老号、杨家老号的创始人们都出了局。
李小仙当时也问自己老爸，最后那些老字号从公有制变成私有制后又怎么样的时候，李爸爸只是低着头苦笑几声，掐灭了手中的烟头吐口烟说：“等你长大了，自己去找寻答案吧。”
如今，李小仙已经知道答案了，只是忒怂平时不敢提罢了。
当厍颜主任提起联营的时候，李小仙脑海里瞬间又冒出了企业由资本家所有变为公私共有，公方代表居于领导地位。资本家开始丧失企业经营管理权，企业盈利按“四马分肥”原则分配等等这些内容。
“与虎谋皮？”李小仙脑海中冒出一个关键词，看了眼自己老爸。李小仙是真的有点担心！
自己与张爽股权置换的时候，李小仙从来没担心过与虎谋皮。答应琳琳姐加入天下第一楼的时候，也没想过与虎谋皮，可是礼袋社区的社区主任跑来谈老年餐桌，谈联营的时候，李小仙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与虎谋皮！
当年那四马分肥暂且不论怎么分，结果却是原私营企业家不再参加原企业的盈余分配，而是按其拥有的股额由国家付给年息，一律按年息五厘付给。原订付定息7年，后又延长3年，然后在那场十年的曲折前进开始之际，被宣布了停止。
厍颜主任可没想到自己的一个提议，让李小仙和李爸爸俩人想了很多。
张爽同样一脸茫然的瞅着俩人，一时间楞是没明白二人这是怎么了。
“是不是我没说明白？我的意思是锦绣餐厅和我们礼袋社区联合开设老年餐厅。我们以场地、设备入股。因为我们社区工作人员身份的问题，人员虽然不能入股，但是我们也会持续提供人力资源的帮助，当然这里面包括我们社区工作人员以及我们在社区里发动的志愿者们！”厍颜主任说完这话，看了眼李小仙和李爸爸。
“然后呢？”李小仙皱眉问了一句。
“然后？”厍颜主任想了想，苦笑着说道：“餐厅的名字用你们锦绣餐厅的名字，但是也要体现社区餐厅等字样。招牌是你们的，餐厅的经营权也给你们，你们作为主体是可以获利的。到时候你们用获利反哺社区的老年人！”
李爸爸皱了皱眉头，冲着厍颜主任看了一眼。歪头冲着李小仙念叨着：“这么听起来，好像还可以啊？”
“老爸……”李小仙微微一摇头。
厍颜主任这下有点着急了，冲着李小仙说道：“我们那边所有的一切都是现成的，甚至能做到拎包入住的标准，只要保持着你们现在的菜品质量，你们到了我们餐厅就能开始赚钱，我们只要求按照原有价格不变的情况下，持续为社区的老年人提供餐饮服务！这么好的事儿……打着灯笼都找不到吧？”
李小仙苦笑着摇了摇头，忍了忍还是说道：“如果真的这么好，您随便找谁去做不都好吗？为什么是我们锦绣餐厅？”
一句话，仿佛直接戳到了厍颜主任的肺管子上。只见她双颊憋的通红，片刻之后才说了句：“当然不是谁想干都成的，只有你们这样真有实力的网红餐厅，才能带动我们的社区食堂。”
李小仙笑了笑，还想拒绝。
张爽这时候轻轻咳嗽了一声，凑到李小仙耳畔小声说道：“感觉是可以做的，你听我的，应该没问题。”
“不是……这公私联营吧，有些事儿……”李小仙想解释，但是想了想厍颜主任还在一边看着，有些话倒也不方便说。
转身，看了眼厍颜主任，李小仙刚想说：“考虑考虑。”
可是李爸爸却在一旁突然说道：“小仙，我感觉这事儿能干！”
“老爸！你……”李小仙觉得自己老爸此刻被利益冲昏头脑了，而厍颜主任这时候连忙大声说道：“本来就是一件双赢的好事啊！本来就能干嘛！李总……你是不是有什么顾虑？”
顾虑当然有，光这一条公私联营……李小仙听着就犯怵。
“厍主任，那你们要什么？比如这盈利怎么分配？”李小仙直接把丑话摆了出来。
厍颜主任微微一皱眉，没好意思对李小仙说出自己的想法：“我从来就没想过能赚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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