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官考核的最后一关，朕希望你们能拿出一个令朕满意的成绩，排名靠前者，朕重重有赏。”
为期几天的武官考核结束，那几人不负所望，拿到了不错的成绩，洛轻鸳垂眸看着他们，突地笑出声。
几人以为考核结束，殊不知后面还有一个大坑等着他们，当然，不包括那些无辜的。
洛轻鸳突然的笑意落在几人眼里莫名地有些诡异，一时之间竟觉得，说书人口中的女鬼竟也比不上洛轻鸳万分。
“郡主为何笑得如此开心？”一旁的皇帝突然开口。
洛轻鸳收敛了笑容，恭敬地答：“臣女为皇上喜得才子开心，大祁有这么多能者，难道不值得开心吗？”
“那郡主觉得，他们几个的表现如何？”
“各有各的好，臣女不适合予以评价。”
洛轻鸳答得毕恭毕敬，让人挑不出错处来。
“哈哈。”
皇帝大笑两声，“这次的武官考核，你与永安王立了大功，想要什么赏赐？”
“为皇上解忧是臣女份内的事，臣女不需要赏赐。”
“朕一向赏罚分明，立了功，该有的赏赐不会少。”
“如此，朕便赏你们黄金百两，白银十万两，丝绸十匹。”
“谢皇上。”
洛轻鸳想到什么，下意识抬头去看皇帝的手腕，手腕被层层叠叠的衣袖遮挡，只能看见露出了的部分手指。
谁能想到，当初一心一意喜欢太子妃的太子，如今早已后宫佳丽三千，坐拥了这半壁江山。
当初为人宽厚的太子成了皇帝，洛轻鸳想到之前被封为郡主的事，突然又觉得好像一切都顺理成章了。
“郡主及笄礼是不是快到了？”皇上又问了一句。
洛轻鸳一愣，这才想起她的及笄礼不过半月便要到了。
“是的。”
“郡主也到了该谈婚论嫁的年纪，不知是否有合适的人选？”太子依旧笑眯眯地开口。
太子的话无异于火上浇油，洛轻鸳头顶骄阳，进退两难。
人选……
自然是有的。
她跟云楚宸算不得多熟，终身大事，还是要慎重考虑，即便云楚宸已经明确表明，两人只是表面夫妻。
不知为何，想到这，洛轻鸳心里竟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好像有什么事逐渐脱离了她的掌控。
她跟云楚宸的事还不能确定，若说有，便是彻底把自己的退路锁死了，届时她无论如何都要找一个人订婚，否则便是犯了欺君。
若说没有，再过不到半月便是她的及笄礼，届时云洛两家联姻的消息一出，难免不会惹来猜忌。
祁莫见洛轻鸳半天不答，脸色彻底冷了下来，周遭的气息都开始凝固。
洛轻鸳无所觉，轻声开口：“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臣女全听父母作主。”
听到预料之中的答案，皇帝点了点头，在众人的簇拥下离开了。
回京的马车行驶了两个时辰突然停下，洛轻鸳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还不待她开口，马车的帘子被人掀开，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映入眼睑。
紧接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洛轻鸳能感觉到自己强烈的心跳声，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
“怎么了？”
祁莫与她对视一眼，眉眼淡淡，看不出情绪。
“马车坏了，借个车？”
祁莫的压迫感很深，马车并不拥挤，即使祁莫坐在最外面，洛轻鸳还是能闻到祁莫身上散发出来的干净气息。
祁莫靠在车窗上睡了过去，睡着了的祁莫身上的压迫感渐渐散去，洛轻鸳看向祁莫。
上天真是优待祁莫，褪去了幼年时期稚嫩的少年，五官深邃，棱角分明，此时闭上了眼睛，少了几分醒时强烈的攻击性，多了几分柔和。
他的睫毛很长，根根分明，闭嘴眼睛时睫毛在眼睛处洒落下了一点点阴影，衬得祁莫皮肤越发白皙。
墨色的长发服帖地垂落在两鬓，他的皮肤过分白皙。
洛轻鸳一手撑着脑袋靠在窗户上，盯着祁莫，陷入了沉思。
也不知道祁莫对于小时候的事还记得多少，若全部记得，眼睁睁看着自己儿时的玩伴被欺辱致死，内心该有多愧疚和绝望？
自恢复记忆以来，洛轻鸳几乎隔三差五就会被噩梦吓醒，每天活在自责和愧疚中。
仇茚……
就像是少年时期永远抹不去，跨不开的噩梦，一遍遍闯入洛轻鸳的生活，像是要把过往的一幕幕都深刻进洛轻鸳骨子里。
洛轻鸳头痛，脑海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炸裂开来，一遍遍在洛轻鸳脑海中翻滚，仇茚去世前的一幕幕一次次在她脑海中回放，反复循环，犹如公开处刑一般。
洛轻鸳的眼眸逐渐变得猩红，理智逐渐失控，她的脑海中只剩下仇茚被杀的场景。
脑海中不断有声音叫嚣着洛轻鸳见血，雪白散发着白光的匕首出现在眼前，洛轻鸳对着祁莫，迟迟没有下手。
待她彻底失了理智，眼看着刀近在咫尺，一只手抓住了洛轻鸳的手腕，将洛轻鸳手中的匕首一把抢过，一个用力，将人往怀里一带。
身体被人钳制住无法动弹，洛轻鸳低头，在祁莫手臂上重重咬了一口。
厚厚的衣袖减轻了洛轻鸳的力道，即便如此，手臂上传来的强烈痛意让祁莫觉得，洛轻鸳是要把他手臂上的肉生生撕扯下来。
祁莫一个手刀将洛轻鸳劈晕，随后将人抱住。
他将手搭在洛轻鸳手腕上，这次却没有上次那般脉象恐怖，除了有些不稳之外，洛轻鸳的脉象很正常，也没有受伤中毒的迹象。
怎么会……
他不是第一次知道洛轻鸳会突然发狂，许久之前的那次，有小孩给洛轻鸳糖葫芦的那次祁莫就已经察觉出了不对劲。
他曾试探过洛轻鸳，然而洛轻鸳就像完全不知道这件事，当时原本以为是意外，现在看来，似乎并没有这么简单。
洛轻鸳醒来时马车正好在洛家门口停下，洛轻鸳和祁莫道了别，跳下马车，进了洛府。
不记得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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