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不要你。”
商晚无奈动了动手腕，小崽子虽然生着病，这力气倒不小。
她靠近了些，俯身用唇探了探谨翌的体温。
这次轻轻一抽就将手抽了出来。
小孩子僵着身体愣在原地，指尖攥得发白，湿漉漉的眼神却是可怜兮兮的，软白的脸儿倏地就红了。
很像个被轻薄的小媳妇。
他缓慢地眨了眨眼睛，伸出手朝着女孩儿扑过去，像是被安抚好的炸毛小猫，很乖很乖：
“商商没有不要谨翌。”
“叮咚！当前碎片认可度：45％！”
不出商晚所料，在她留下的药方见效之后，医馆开始抬升药材的价格。
用捣碎烧过的残渣给谨翌敷在溃烂的地方，蔓延的速度得到遏制。
商晚坐在窗前，看着原先热闹的街道死气沉沉，浅浅垂下了眸。
她采购的药材能撑个一两天，但前提是得了瘟疫的人不再增加。
第二天谨翌精神稍微恢复了些，商晚喂他吃完药，将小孩儿哄睡了之后，戴上斗笠就出门行医了。
药商哄抬药价，即使有可以缓解的药方也起不了太大作用，人性就是如此，即使面对如此可怕的灾难。
临走前，商晚留了一个字条，卷成小筒轻轻放在小谨翌手心里。
义医的摊子只要有一人前来问诊后续就不缺闻声赶来的。
商晚雇了两个伙计煎药，一碗药下肚不到一刻钟就止住了呕吐腹泻现象，围在摊子前的人逐渐多了起来。
天色渐晚，几乎大半个亩林镇的百姓都赶来这里。
商晚被围在中间，看着这些百姓一个一个脸上的惨淡，提笔的动作顿了顿，墨在白纸上滴落，晕染出一片污秽。
“掌柜的，就是这里了。”
十多个彪形大汉簇拥过来是亩林镇最大的药商乔氏，身形魁梧的大汉一手一个百姓，从扎堆的人群中给乔氏开出一条路。
商晚抬眸，挥手让伙计继续施药，目光落在站在自己面前的乔氏身上。
“就是你这女子在这义诊？”
乔氏上下打量着面前的人，突然抽出商晚压在砚台之下的药方，细细查看：
“原来那日来库房买药的人是你。”
挥手让手下人控制住百姓，乔氏理了理整齐的衣衫，笑容堆满了脸：
“姑娘，我亩林镇的事，不劳烦外人掺和，这瘟疫来得突然，你又恰好拿出了药方还备好了药材，恐怕太过巧合了些。”
乔氏看着面前被斗笠遮住面容的少女，压低了声音，眼睛里闪过阴冷：
“你来这义诊，是想断了我们的发财路啊。”
乔氏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一个手令，刚刚煎好的药被尽数打翻。
商晚眸色冷了下去，从乔氏手里抽出药方，厌恶地后退一步：
“发民难财，不怕遭报应吗？”
乔氏只当听了一个笑话，转身欲走，却听到少女幽幽开口，仿佛巫女下咒吟唱：
“那就希望你，报应来的时候，好好活着。”
就像是一个禁制，邪风卷起满地残渣，竟然透着几分凉意。
乔氏脸色微变，看了一眼人群中显眼的少女，暗自咬牙：
“把她斗笠揭了，我倒要看看是谁在装神弄鬼！”
若不是那人吩咐了不能伤到她……
手下带来的人将商晚围在中央，乔氏又挂上笑容走近，抬手就要去揭商晚的斗笠。
指尖的银针骤现，凤眸微掀，稚嫩脆弱却又不容置喙的声音微微嘶哑，商晚动作蓦地顿住——
“别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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