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门口，厉璟煜挤开重重人群，拦在阮亦舒和顾德明之间。
冰冷锐利的目光直直盯着顾德明。他没有说一句话，但是周遭的气场便足以让众人后退一步。
原本那两个拦着顾德明的男护士现在也放开了他，相互对视一眼后识趣地离开，顺手还帮着疏散了围观在周围的群众。
顾德明眯眼看着站在对面的厉璟煜，正在气头上的他也顾不得对方是不是能在覆手之间颠覆一座城市的厉氏总裁。
嘴角轻扯，瞪向厉璟煜的眼神里多了几分不屑与愤怒。
“你现在这么着急的过来，是不是想看看我姐死透了没？”
“你姐的死活和我有什么关系？”厉璟煜沉声道。
闻言，顾德明的眉头一跳。怎么着，还不承认了是吧？
“也对，你本来就是奔着让我姐去死的心理才把她叫出来的，今天她没死成，日后你一定有第二种第三种方法让她死对不对！”
厉璟煜抿唇不接话，是他们两人的交流根本不在一个频道上么？怎么自己完全听不懂这人在说什么？
或者说，顾德明目前所掌握的信息跟自己知道的根本就是天壤地别。
就目前来看，再和他于此地多说一个字也是浪费自己的时间。
厉璟煜决定不再搭理这个满口胡话的男人，转个身蹲到阮亦舒面前，温柔地询问她是否有受伤。
“璟煜，我没事的。”阮亦舒冲他莞尔一笑，坚强地摇头表明自己现在好好的。
可是嘴角的一块淤青分明拆穿这句谎言。
厉璟煜暗自捏紧了拳头。
“来，我扶你起来。”
厉璟煜让她搭着自己的肩膀，以此借力从地上站起身。男人柔声问着阮亦舒她还能不能行走。
“没关系的。”阮亦舒点点头，随后又对着身旁那个一直呆在自己身边搀扶自己的小护士低声道了谢。“谢谢，你要不先去忙吧。”
小护士歪头看了看这三人，许是也被这剑拔弩张的氛围吓到，低声“嗯”了下后便小跑着离开。
“喂，你们这就要走了？”顾德明很不满意这两个人无视自己的态度，冷着脸低喝，“今天你们不给我一个交代，别想离开这里！”
话音落下，这个不知死活的还一个箭步冲上前，按住厉璟煜的肩膀。那势头，堪比街上喊打喊杀的流氓地痞。
“你想要什么交代？”厉璟煜停下脚步，侧头斜视那只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
顾德明怒视着他，鼻子一吸，压制着心里的怨恨，向厉璟煜说出内心的疑惑。
“德成是对不起你们厉氏集团，可那也是事出有因，你不能因为一批废料就这么报复我姐姐！况且该有的赔偿我们不也是给到位了吗？”
厉璟煜没有说话，只是蹩蹩眉挣脱开了顾德明的手，先把阮亦舒扶到一旁的座位上，叫来一个护士让她替阮亦舒上药。随后走到顾德明的身边，丢给他一个眼神后便去了医院外。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医院大门，傍晚的太阳已是没了白日里的刺眼。相反只是从云层后露出半个脑袋，温柔地把橘红的色彩打到周遭的云片上。
“是这样没错。”
厉璟煜出了大门，挑了个人少的地方站定。回身看着跟在自己两三步开外的顾德明，认可对方刚刚的话语。
“那你为什么还……”
“我是那种会耍下三滥手段的人吗？”厉璟煜反问。
这好像还的确是把他给问住了。顾德明张了张嘴巴，并没有说一句话出来。
在他的印象中，厉氏总裁向来是行事光明磊落，做事也是雷厉风行不会有半点见不得人的举措。
这也是为什么即便自己曾经多次向姐姐表明很不喜欢这个男人，可是顾德馨却依然选择和厉氏集团保持业务往来的理由之一。
德成不会选择一个对自己没有帮助的公司作为合作伙伴，更别提还是保持了十年之久的合作关系。
现在冷静下来想想，做这种事情好像的确不是厉璟煜的风格。
若是眼前这个男人的话……说不定手段会更狠。
厉璟煜抬眼看看顾德明变化不定的脸色，至于是谁在他耳边吹风泼自己一身脏水的，不用想他都知道是谁。
“顾总，你的姐姐发生了车祸我也感到难过。”顿了顿，厉璟煜决定还是暂时告知对方，是自己叫顾德馨还有路放前去泽水公园的。“当时我还看见了路放，我想，一定是路放给你打电话告诉你你姐出事了吧？”
顾德明瞪大了眼睛，随后冲人点点头，“他说是你叫路放和我姐出去的。”
“我记得顾总和路放的关系并不好吧？”厉璟煜唇角一勾，找到一个对自己还算有利的着话点。
“既然关系不好，那为什么路放说一顾总就认为是一呢？”
言外之意不明而喻，路放这是在拿顾德明当枪使。
顾德明也不傻，自然是听明白了厉璟煜话里另一层意思。
“你是说路放他又骗了我？”
顾德明咬牙挤出一句话来。这副模样在厉璟煜看来着实有些搞笑。
“顾总是个明白人。”厉璟煜点点头，把自己这里能说的相关信息都告知了他，末了托着下巴，饶有兴趣地看着顾德明的表情从惊讶变成恍然大悟再变成愤怒。
“我就说路放那小子不会安什么好心！”顾德明恨恨道。
厉璟煜知晓此刻顾德明心中的天平再度倒向自己这边，心里一根紧绷的弦也暂时放松。
再度开口，他的语气平缓了不少。
“顾总，我想现在最大的问题应该是你姐姐的安危才对，至于这件事情的幕后黑手究竟是谁，我想暂且可以先放一边。”
厉璟煜这话也不无道理。顾德馨此刻还在手术室里抢救，能否挺过来全看天意。
“这……我知道了。”顾德明咬咬牙，压下心中所有的负面情绪，转身快步走进医院，匆匆来到手术室前等候消息。
阮亦舒早就已经上好了药，在刚才那位护士的指引下提前来到了手术室门口坐着，双手合十在胸前默默为顾德馨祈祷，希望她不会有事。
这一幕正好被匆匆赶来的顾德明撞进眼中，想起刚才医院门口自己过于冲动的举动，心底卷起歉疚的波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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