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德明看着坐在长椅上的阮亦舒，心下懊恼自己当时怎么就出手打了上去。
放慢了些许步子，在她面前站定。
他垂头看着阮亦舒，神色复杂。张了张嘴，却是半句话也说不出。
“如果你是来道歉的话，那就免了吧。”阮亦舒突然睁开眼睛，抬头半仰着脑袋看向顾德明，“我只是担心你姐姐，所以才央求璟煜送我来的。不过我看顾总好像也不需要我这份微不足道的祈求。”说完，她起身便要离开。
现在顾德馨的家属已经到了医院里，自己这个外人没必要再这里赖着不走。
“不，不是的……”
顾德明慌张地摇头想拦下她，身后却传来厉璟煜冷淡的声音。
“顾总，舒舒没有欠你什么，她想走是她的自由吧。”
“呃。”顾德明沉吟片刻，双手最终还是无力地垂在身侧。
阮亦舒走到厉璟煜身边，抬手轻拉他的衣袖。
厉璟煜会意，转过身子对还杵在原地的顾德明丢下一句：“顾总，我们先走了，这里有你就够了吧。回见。”
话音落下，揽着阮亦舒离开手术室门口。
其实刚才嘴上说的时那样，但是她心底还是有些担心躺在手术台上的顾德馨。也或许是这份担心促使她再回头看了一眼身后亮着的“手术中”。
“如果你真的担心，我会让人一有消息就来通知我们的。”厉璟煜察觉到了怀里人的动作，出声安慰她。
“嗯。谢谢。”阮亦舒转回头，头压的很低，嘴边溢出一句几乎自己都快听不见的道谢。
厉璟煜什么都没说，只是揽着她的手加重了几分力道。
就在二人并肩踏出医院大门的时候，路放着急忙慌的身影与他们擦肩而过。
由于阮亦舒垂着脑袋，并没有注意到路放。反倒是走在她身边的厉璟煜，甚至还与路放有那么一两秒的眼神交流。
他看见了路放眼神中的那抹惊疑。
到那也仅仅只是保持了半秒的时间，下一个瞬间，路放便急冲冲地向里赶。
厉璟煜的脚步略有一顿，阮亦舒侧过头，好奇诶盯着男人的侧脸，开口询问他怎么了。
“没什么，应该是我看错了。”厉璟煜收回目光，张口就把刚才与路放擦肩而过的事情掩盖过去。“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嗯。”阮亦舒小猫似的点点头，乖巧地跟在男人身边，随同他上了车。
车门关上的那一刻，阮亦舒沉闷的感觉减缓了不少。
车里车外就像是两个世界，一个有能让她安心的厉璟煜，另一个喧闹却孤独。
厉璟煜也不急着发动车子，宽大的手掌轻抚上女人的脸颊，有些心疼地看着她嘴角的淤青。
“疼吗？”小心翼翼地问出声，就怕自己的鲁莽又让她感到难过。
“不疼。”阮亦舒摇摇头，纤嫩的手掌覆上厉璟煜的大手，脸颊温顺地在他掌心磨蹭几番，似乎是在安慰对方。
男人的后背略有一僵，只感觉心脏狠狠跳了一拍。
明明是因为自己才让她挨了这巴掌，想关心她却反过来被她安慰……
厉璟煜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可笑。
眼眸沉了下去，指腹再次轻揉她的脸颊，之后便抽回了手，发动车子开往城郊别墅区。
医院这头，路放向护士小姐询问到了顾德馨所在手术室的方向，抬脚就是往那边赶。
远远地就看见了在手术室门口兜圈子的顾德明，“顾德明！”
听到叫喊声，顾德明下意识地回头，正看见是路放。
“你怎么才来？”顾德明皱了皱眉头，明明是他给自己打电话通知自己姐姐出事了，为什么现在才到医院？
要说这里面没什么猫腻他是不信的。
“路上有些事情就耽搁了。”路放随口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
顾德明看着眼前人一副慌乱的模样，原本笔挺的衬衫也有些许褶皱，领口处的纽扣甚至开了两个都不自知。
至少从表面上看，这个男人的确是很紧张，慌乱到衣服都没有办法好好打理。
“你姐情况怎么样？”路放凑上前一步，抬头看看那个依旧亮着的“手术中”，看上去十分紧张。
“应该没事的。我刚刚问过护士，他们说救治的还算及时，所以……”顾德明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
先前护士的回答也没有多大的把握，只是告诉他成功的希望很大。
换一句话来说，就是救活的成功率有，但是也存在这失败的可能性。
“没事的，你姐吉人自有天相，不会出事的。”路放抬手轻拍顾德明的肩膀，出声“好心”安慰他。
顾德明转头看看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嘴角微扯。“借你吉言。你最好希望我姐没事。”
德成集团第一总裁出了事情，最大的受益人不就是这个被称之为第二把手的路放吗？
顾德明眼睛微眯，总觉得姐姐出事和身旁的人也脱不了太大的干系。
“我说，姐夫。你能不能把今天发生了什么事情告诉我？”顾德明顿了顿，“只需要说你知道的就行了。”
路放还是第一次从顾德明的嘴里听到“姐夫”这个称呼。眉毛一扬，总感觉这小子哪里有些不太一样。
“我知道的，刚才电话里都和你说了，你还想听什么？”
“为什么会出现在泽水公园？”顾德明直勾勾地看着他。
“有人给了我一张纸条，让我去的。”路放歪了歪头，“不过我一开始以为是恶作剧，就没有放在心上。不过出于谨慎，我还是去看了一眼，直到看见你姐的时候。我才明白这并不是恶作剧，是真的有人蓄意把我叫出来。”
顾德明点点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随后向他伸出手，“纸条呢？拿来我看看。”
路放神色自如，只是说被自己胡乱丢在哪个垃圾桶了。
“这么重要的证据你都能丢？”顾德明反呛一口。
“我不是说了吗？一开始我认为是一个恶作剧，所以并没有在意。”路放两手一摊，表示自己也是无可奈何。
纸条上的字是万万不能让第三个人看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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