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吃拉倒。”云之夏也不跟他啰嗦，二话不说就去收拾碟子。
赵若璨一看她是真收，立刻认怂，他一把按住她的手，气恼道：“看你这态度，你倒成了战胜方，跑到战败方威逼利诱来了。”
云之夏笑，抽了手道：“要不然你还懒得跟我谈呢！”
赵若璨是真的服了她，“说说看，你这回又想让我答应你什么？”
“我之前在西市买了家茶馆，估摸着已经装修得差不多了，我得去看看。”
赵若璨心里冷笑，他还以为她不打算把这件事告诉他。
“只是去看看？”
“那你能让我过去打理店铺的生意吗？”
“不能。”
“那你还问？”
“你既知道我不会同意你去打理店铺，去看一看又有何用？”
“我自己扔的钱，总得听个响吧？”
“可以让你去看，也可以让你继续经营。不过呢……”
“不过什么？”两眼放光。
“不过你得换种方式。”
“什么方式？”云之夏问，“不对，你……知道？”
“你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
云之夏努了努嘴，她有时候特别怀疑他之所以对自己这么执
着，是不是因为找了自己太久，没个结果不甘心。她索性在旁边的软垫上坐下来，自然而然地给他盛了碗饭，问道：“那你说说，我该以什么方式经营？”
赵若璨刚要说，她又补充了一句：“要是让我弄得跟你那风雅集那样的话就算了。”
她可不喜欢故弄玄虚那一套，而且她没那个实力也没那个必要。
赵若璨轻笑着摇了摇头，然后端起碗吃饭。
云之夏最讨厌他这种故作深沉的模样，当即暴躁道：“有话就说！”
赵若璨一边吃一边说：“你自己想一想，自你入京以来的这段日子，你已经得罪了多少人？”
云之夏不明白他究竟想说什么，意味不明地看着他。
“我的意思是，不管你打算以何种方式经营茶楼，只一点必须遵守，那便是——你自己不能露面。”
“我开茶楼本来主要就是为了打发时间，我自己不露面，请个人打理，那我干什么？”
“你就安心地在家做我的越王妃啊！”
还真是给跟杆子就往上爬，越王妃？别说八字还没一撇，就算有，那她也得亲手给他抹了去。不过她当然不会傻到什么话都往外说，思量了片刻，闷闷地点头，“那就先去看看再说。”
她身子往回耷拉，忽然又想到了什么，惊问道：“在茶楼帮忙的人都是镜花水月的人，你……把他们都换了？”
“这是自然。”赵若璨面色自如道。
“赵若璨！”云之夏“腾”地起来，指着他大声地质问：“你凭什么换掉我的人，凭什么把我的茶楼变成你的！”
赵若璨看怪物似的看着她，语气相当的理直气壮，“你的人都被我抓了，我没让你的茶楼停工你难道不应该感谢我吗？再说了，我只是让我的人去帮你装修，又不帮你打点，怎么就把你的茶楼变成我的了！”
这是什么强盗逻辑！云之夏简直要炸了，她拼命地忍着，拼命地吸气呼气，然后挤出一个无比僵硬的笑容，“那么请问，镜花水月的人都被你抓了，我上哪儿找人帮我打点茶楼？”
“另外再请啊！”赵若璨挑了挑眉，“你要是没钱，可以把镜花水月卖了。”
“你疯了吧你！”云之夏激动不已，“那宅子是人家的，我凭什么卖？”
“那你就只能向我求助了。”赵若璨等的就是这一句，一边大口吃菜一边沾沾自喜，“看在你终究要做越王妃的份上，我可以提前支点月银给你。”
云之夏已经气得无话可说，为了她的自由，她忍！她深吸了口气，问他：“那些人呢？你都安排到哪儿去了？”
“都杀了。”赵若璨连眼睛都没眨一下，依旧津津有味地吃饭。
云之夏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也看不出真假，心里又是紧张又是无可奈何，沉默片刻，还是忍不住再次问出自己一直想知道的问题：“你到底想干什么？”
想杀他的人同时是救她的人，他真的一点都不介意吗？而且，若那些人就是她的人，他们是敌对的关系，那他们这样绑在一起，将来岂会有好结果？
“我说过，我想保护你。”赵若璨看着她，眼神难得的认真。
“保护？我为什么需要你保护？杀掉我身边的人，或者把他们关起来，你凭什么认为我会需要这种保护？”这一番话，是质问，更是疑惑。
她心里很清楚，他不是会为了一个女人头脑发昏、不惜一切的人，他这么做，必然是因为想杀他的人是舒大哥，跟她没有关系。可她已经忘记了过去，她连舒大哥为什么要杀他都不知道，怎么可以就这么任由他摆布？
她眼神懵懂不安，他不禁生出一丝恻隐之心，放下已经空了的碗和筷子，拿帕子擦了擦嘴，放到一边，这才说道：“因为只有我能保护你，而他们只会害了你。”
“我凭什么相信你？你告诉我，我到底是谁？”她迫切地问。
“我说过，你不需要知道这些！”赵若璨不禁有些气馁，这些天她总是翻来覆去问这个问题。他也不想瞒她，可是他现在必须瞒她！
“所以呢？”云之夏直直地看着他，眼神充满无力，“你口口声声说喜欢我，结果你对我的期望就只是我能够安心做一个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的傻子吗？”
赵若璨被她堵得说不出话来。
在云之夏看来，他分明是自己都觉得心虚，可他却依然固执己见，她感到自己仿佛跌进了无底深渊，四周白茫茫的一片，她什么都看不见，也什么都抓不住。
“真是可笑，既然你那么喜欢傻子，干脆直接娶个傻子好了，何必祸害别人？”
祸害？她竟然觉得他是在祸害她。赵若璨心中隐隐作痛，欲作辩解，却又无力辩解，纠结许久，才缓缓地说道：“等你嫁给了我，我便向父皇请旨前往自己的封地，到时候无论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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