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昀初与大皇子依次过了生辰，便是皇帝的万寿节。
不同于前两年的万寿节，不是皇后小产，就是皇子早产，这次的万寿节传来了喜讯。
“卓才人有喜！”
卓才人也曾有孕过，只可惜从储秀宫回来后，便无故小产，还导致柯婕妤在小佛堂待了几个月。
如今再次有喜，不知惹来了多少人的红眼。
有的人一次都没怀上过，有的人却能怀了又怀，谁能不嫉恨呢？
可再如何嫉恨，也得带着贺礼去上门道喜。
正好陶贵人身体已经恢复许多，太医说要多走动走动，林暄妍便让之柳选了贺礼，陪着陶贵人一块儿走一趟听竹宫。
听竹宫如其名，殿中随意散落着一簇簇的青竹，尤其是今日细雨过后，风摇斋沿墙的那几竿修竹洗得洁绿，风拂过，越发有几分潇潇落落的诗情画意。
“风动仙人鸣佩遂，雨余净女添膏沐。①”林暄妍伸手接住飘来的一片竹叶，蓦地想起了一句诗。
“你若是喜欢，就让人在小花园中栽上一片。”陶贵人捂嘴咳嗽了一声，笑道。
林暄妍摇头，“小花园已是极美，没必要再大动干戈。”
凝真殿的正殿与偏殿可谓是云泥之别，偏殿就一个小院落，就算栽种了些花草树木，碍于场地也不过尔尔。
可正殿却是另一番天地，光是正殿后方的那方小花园，每日就足有十余人负责打理，还有一条小溪从中穿行而过。
林暄妍预备在小花园中修个秋千，夏日在树荫下荡着秋千，喝着沁凉的冰饮，这才叫人生呢。
想远了，咳咳。
“二位小主，请随奴婢入内。”宫女掀开帘子，躬身而请。
偏殿不大，林暄妍二人跟着宫女略走了几步，便见到了卓才人。
“二位姐姐快到这儿坐。”卓才人一见着二人，连忙起身迎上前来。
林暄妍与陶贵人哪能真让她迎，赶紧走过去让她握住手，跟着到榻上坐下。
“你如今是双身子的人，该多注意才是。”林暄妍嗔了一句。
“是呢，”陶贵人跟着补充，“你这样，我们日后可不敢来了。”
卓才人被俩人一人一句说得颇为羞赧，连忙转移话题，“二位姐姐快来尝尝百花糕，嫔妾改了方子，吃起来甜而不腻，更显清香。”
说罢，一旁的宫女拿出一根银针在糕点中一一试毒，见银针未变色，才收了银针退下。
银针试毒在宫中不算少见，但如卓才人这般，当着客人的面试毒的，实在少见。
不过也是，陶贵人不久前才吃了糕点中毒，自然得多上心几分。
于是林暄妍捏起一块百花糕，刚放到嘴边，就听陶贵人皱眉道：“你都有身子了，还做糕点呢？”
卓才人连忙摇头，“嫔妾哪有这般糊涂，自然是奴才们做的，嫔妾只是动动嘴皮子罢了。”
陶贵人这才作罢，也拿起一块糕点品尝了起来。
卓才人不愧是常研究糕点的，百花糕的滋味的确比她们平常吃的更合心意些。
林暄妍咬了半块糕点，招手让之柳等人上来，笑道：“我与陶贵人选了点小东西，还望卓妹妹不要嫌弃。”
这下换成卓才人嗔怒了，佯做不喜的哼了一声：“咱们之间的关系，还用得着这些虚礼吗？”
“非也，”陶贵人咳了几声，“正是关系好，才精心选了礼巴巴的送过来呢。”
嘴上说着是精心选的，但其实与大半妃嫔送的大差不差，都是花瓶一类的摆件。
不过说是精心倒也没错，都是特意选了石榴、莲子之类的花纹，寓意多子多福。
尤其是林暄妍带来的，小小的玉盘上雕刻着几颗圆滚滚的石榴，其中更是有一颗被剥开，露出红彤彤的内瓤。
卓才人一眼就爱上了，放在手中把玩了好一会儿才让人收起。
“若不是入手沁凉坚硬，嫔妾还以为这个月份还有石榴吃呢。”
“这石榴摆件的料子不值钱，也就是匠人手巧才得了这么个有趣的玩意儿，”林暄妍柔声笑道，“卓妹妹喜欢就好。”
林暄妍二人没在风摇斋留多久便告辞了，只是听竹宫除了卓才人还有柯婕妤，出于礼貌，还是让人去雪嫣阁问了一声。
不出所料，柯婕妤还是一如既往的不待见林暄妍，只让人说了句“主子正在休息”，便将二人打发了。
林暄妍望了望还未升到正空中的太阳，对于柯婕妤的借口并不打算拆穿。
柯婕妤不待见她，她又何曾待见柯婕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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