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重重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说：“没什么打算……放弃了……”
乐小封脸上显得有些惊讶：“哦？放弃了？你放弃什么了？”
我苦笑道：“还能放弃什么？放弃寻找这个幕后者了……也许你们说得对，现在对于我而言，最好的选择，是离开江州！”
可我心中却早就想好了。
表面上放弃了。
但内心却不能放弃。
我人可以离开江州，但这个幕后者不能不找。
再有……我离开江州也只是暂时的！
乐小封点燃了一根雪茄，意味深长地望着我，没说话。
许久之后，他才道：“是的，现在对于你而言，最好的选择，确实是离开江州……离开吧，回去好好过个年！我相信你回去之后，应该没人能找到你，你一定是安全的！”
乐小封这番话说得有些耐人寻味。
我总觉得乐小封这句话里隐藏着另一层含义。
仔细想来。
是的。
我真实的身份是牛铁柱。
陈初尧这个名字也是假的。
当时在跟幕后者通话的时候，幕后者对我的称呼也仅限于阿尧。
说明幕后者大概率不知道我牛铁柱的身份。
而且人家幕后者都让我离开。
总不可能要把我引出江州再搞我吧？
乐小封又道：“我听老吴说了，你从他那里，借走了几个徒弟？”
我苦笑道：“吴大师真是什么也告诉你啊……”
不过想来也是。
人家乐小封是蝴蝶梦背后真正的老板，吴大师借人给我，给乐小封汇报一声这不是应该的么？
我想……只怕吴大师也知道我现在名义上是乐小封的人，所以才会这么爽快的吧？
乐小封微微一笑：“不过这样也好，有蝴蝶梦的人，我也更加放心……要是你不去找老吴的话，我还想过，让阿刀跟你回一趟老家的！”
一想到阿刀那个脾气，我赶紧摇摇头：“那还是算了……我跟刀哥一见面就要吵架，我真怕哪天刀哥忍不住一枪把我给崩了！”
乐小封听了哈哈大笑起来。
笑着笑着他开始咳嗽了起来。
这一次乐小封咳嗽得更加严重。
他快速从兜里摸出了一张手帕捂着。
我也起身，走到乐小封身后，轻轻拍了拍乐小封的后背。
乐小封的手帕轻轻移开，上面已经有一块黑红色的血迹。
这一幕看得我触目惊心。
“大哥，你……”
我无法形容自己现在是个什么心情。
这种感觉很复杂。
明明我跟乐小封认识的时间不算长。
我跟乐小封也根本没有特别的交情。
甚至这个男人还一直想要利用我，把我当成棋子。
可看到乐小封这个样子，我内心还是非常难受。
我心说这真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啊。
乐小封却摇了摇头，笑道：“没关系……我想，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因果循环……遭报应了吧？年轻的时候，我坏事做尽，俗话说……恶人自有天收，老天爷多让我活了这么多年，我觉得自己都算是赚到了！可报应这种事，虽迟但到……”
是的，虽迟但到。
我在很多人嘴里听说过乐小封。
对乐小封的评价，无一不是狠。
几乎没一个说乐小封好话的。
这还只是从别人口中道听途说。
真实的乐小封，又是什么样子呢？
连他自己都承认当年做了太多的坏事儿。
也许……对于他而言，现在的绝症，真的就只是报应了。
我叹了口气，默默回到了乐小封对面坐下。
乐小封把嘴角的血迹擦拭干净，又给自己倒茶。
我说：“我听别人说……大哥年轻的时候打遍天下无敌手，而且在金三角一带也很有实力！”
乐小封摇头：“都是徒有虚名罢了……”
可嘴上这么说着，乐小封的眼神中，还有流露着他作为曾经的王者的霸气。
他居然开始给我讲述起来。
他给我讲述他的发家史，讲述他的经历。
他说他曾经是个雇佣兵，穿越了非洲丛林的枪林弹雨，兵荒马乱。
回国之后，带着自己的兄弟，去金三角闯荡，靠着自己的狠劲儿，还有跟当时在金三角的某军阀有过命交情，自己很快就在金三角一带崛起。
后来自己野心勃勃，不满足于金三角的生意，才慢慢地把自己的魔爪伸向国内，开始在国内的道上进行拼杀。
再后来……遇到了一生之敌蝎子。
跟蝎子斗了几年，乐小刀被害死。
乐小封偃旗息鼓，回到了金三角，又过了两年，盘踞在边境一带，做着一些黑色产业……
我之前从别人口中听说的都只是道听途说。
听到乐小封给我讲述，非常详细……
他的手段之残忍，让人发指……
我光是听着都感觉心惊肉跳的。
我听着听着，才理解乐小封为什么会说自己是恶人有天收了。
因为他的手段……真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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