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母来的时候，乔灵毓正带着几个孩子讲故事。
她瞟了一眼，发现戴大嫂家的两个女儿也来了，暗自点了点头，看来老大家的这是开窍了。
乔灵毓其实不反感戴大嫂家的两个闺女，虽然钱春燕之前有点拈酸吃醋，但到底也不算太过。
而且这两个女孩儿被教的还是比较懂事的，乖乖巧巧。
大一点的戴佳佳已经7岁了，小一些的戴甜甜不过4岁，仰着小脸笑着看人，甜甜叫着婶婶，乔灵毓都有点招架不住。
乔灵毓给她们讲完了故事，看着身前围着一串的小姑娘，心里一动。
再过几年，国家就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她们会是时代浪潮中变动最大的一批人。
同在一个村子里，有些人会考出去，找工作，感受外面世界的广阔。
有些人依旧嫁在村里，整天看着一亩三分地，天天惦记着针头线脑，周而复始地活着。
彤彤就算了，才4岁还来得及。佳佳已经7岁了，该让她去公社上小学了。
乔灵毓准备探探戴母的口风，她觉得戴母还是比较开明的。
再说，这事儿奶奶管是天经地义的。她一个隔房的婶子，管这么多说不定还有人在背后说嘴呢。
至于林家三姐妹，以后上夜校也行，现在先得把人争取过来。
她忽得有些豪情万丈，手一挥，开始给这五个小姑娘画饼。
什么你们是祖国的花朵啦，四个现代化都要靠你们建设啦，未来的国家会更加繁荣昌盛啦，把几个小姑娘说的一愣一愣的，背脊都挺直了几分。
乔灵毓拿出些小零食让他们去分了，慢吞吞挪着去找戴母说话。
“妈，您在干嘛呢？”乔灵毓看着在厨房里忙碌的戴母问道。
“哟，这儿油烟大，你怎么往这里来？是不是饿了，我给你炖了点鸡蛋羹，马上就好了。你去外间坐坐，我给你端出来。”
戴母忙活活去掀灶台上的蒸锅，准备把鸡蛋羹端出来。
乔灵毓喊了两声，戴母都一叠声让她去坐着。她摸了摸鼻子，只好老老实实坐在了饭桌前。
戴母很快把鸡蛋羹端了出来，黄澄澄的，看上去细腻无孔就像豆腐一般，上面还滴了两滴香油。
乔灵毓本来不太饿，看着都有些馋了。她让了让戴母，戴母却不肯吃。
“我知道你孝顺，但你现在是双身子呢。该吃点好的补补，快吃吧，别跟妈客气。”
乔灵毓也没再退让，拿起小勺挖了一口，又滑又嫩，入口即化，一下就从嘴里暖到了心里。
“妈，你这鸡蛋羹做的真好吃，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鸡蛋羹了。”乔灵毓满足地眯了眯眼，开始输出彩虹屁。
戴母听得美滋滋的，开始给乔灵毓讲蒸鸡蛋羹的要点：“这蒸蛋羹，看着容易，也有讲究。比如这放水，就不能太多了，要跟鸡蛋液差不多才行，里面还要加一点点盐。搅拌出的泡沫也得撇干净。这火候也得注意，要开水上锅，可不能凉水，不然就不滑嫩了...”
乔灵毓听着连连点头，其实她也知道这些，只不过戴母一说到这些眼睛都开始发光。
原来戴母喜欢厨艺啊，那以后可以做点美食生意。
乔灵毓暗暗记了下来，她脑中可有很多小吃的食谱呢。
她跟先生是孤儿，上学间隙都会在外打点零工，什么粥、粉、面、手抓饼、烧烤、奶茶，这些学校周边的饭馆和小吃她两人基本上都包圆了，看得多了，自然也就会一些。
跟戴母东拉西扯了一会之后，乔灵毓忽然发现话题已经偏到十万八千里外了。
她清了清嗓子，觉得直拳出击：“妈，您看佳佳都7岁了，再不去上学都该晚了。”
“上学？”戴母愣了愣，她虽然觉得乔灵毓上了高中很好，可她家是双职工家庭呀，才有钱让女娃也去读书。
她们家都是地里刨食的，女娃还得去读书？不是认识些字就行了吗？
“妈，您看，虽说咱家成分好，是贫农出生。可是工厂或者公社招工，人家也是要看学历的，要是高小以上，那也是能优先的。”
“远的不说，就说大队的记分员，要是没有初中学历，那可干不了。”
戴母想到大队长家的小儿媳，当记分员只需要坐在桌子前登记拿的工具和工分，偶尔出来看看大家的劳作情况，确实轻松不少。
“读，只要她们愿意读，我们就供。”戴母发狠地点点头。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一辈疼一辈。她们这辈子已经这样了，该让小一辈去拼拼更好地生活。
至于女娃供出来是不是便宜了别家，戴母想得也清楚。
自身条件好了，才能结更好地亲家。就像自己家，要不是老二争气，也娶不到乔灵毓。
快到晌午，钱春燕送了点鸡蛋和萝卜肉沫汤来，顺便喊戴母和闺女回去吃饭。
“大姐，弟妹。中午太赶了，随便做了点，晚上来家里吃饭哈，我给你们做点拿手菜尝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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