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洛斯的话语坚定炽热，心底的决心又再一次燃起。
此刻的他不再轻佻随意，而是显得颇为庄严肃穆。
这个时候的他才是那个在神像面前宣誓，沐浴圣光的骑士，浑身上下都透着坚定的忠诚。
“但是......”
这状态仅仅维持了一瞬，克洛斯的眉眼就低垂了下来，“大小姐，她是教皇的伴侣，圣光之神的女儿。
骑士，是不配与她在一起的。”
“圣光之神的女儿？”
这下子轮到莫渊惊讶了，“神明也会有子嗣？”
“不是，是被选出的，对圣光之神最为虔诚，与圣光相性最好的女孩，我们一般称其为圣光之女。”
克洛斯朝着芙兰丽的帐篷看了一眼，目光带着些许骄傲，却又带着点点悲伤。
“她的一生注定是光明的，是崇高的，她将服务于圣光之神和教皇大人。
这么说，你能理解我吗？”
莫渊看着他，喉咙转了转，暂时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只是拍了拍他的后背，相顾无言。
“我是喜欢大小姐，但是那又怎样？”
克洛斯说道，他的声音平静，似乎已经在这个问题上思考过很久，“我是骑士，我的身上有莱特布恩尔家族的荣耀，拥护她便是我的职责。
莫渊啊，你要知道。
公主从来都不属于骑士，她属于王子。”
克洛斯看着莫渊，目光无悲无喜，只是在平静地叙述一个事实。
这个时候的克洛斯看上去理智，坚强，没有丝毫那种被现实打败的颓废感，取而代之的是对现实的妥协。
还有一种对自己生活的认同。
“你准备放手？”
“如果教皇不是霏伊大人，我是不会放手的。”克洛斯笑了笑，反而拍了拍莫渊的肩膀，“霏伊大人是个极好的......女生，将芙兰丽交给她，我很放心。”
“等等等等，你之前说芙兰丽还是教皇的伴侣，这不就是......”
“百合。”
克洛斯轻松地笑笑，“这种情况，其实只是限制了教皇和圣光之女的婚姻罢了。
婚姻是座看不见的坟墓，大小姐不用陷进去，其实也好。”
“也好么......”
莫渊耸耸肩，指了指克洛斯的身后，“那你问问她，是不是这么想的。”
“她？”
克洛斯猛地回头，结果看见芙兰丽就笑吟吟地站在他的身后，手里还拿着她的金色细剑。
“大，大小姐？？？您什么时候在这儿的？？？”
克洛斯直接被吓倒在地，一脸惊慌地抱住了莫渊的大腿。
芙兰丽正想说些什么，又想到了克洛斯之前所说的那句“如恋人一般的喜欢”，一下子又变得脸色通红，求助似的看向莫渊。
“咳咳。”
莫渊抬起头，想了想，“大概是从你问我要酒的时候开始在的吧。”
“那不是从一开始就在了嘛？！”
“......你说得倒也没错。”
莫渊无奈地耸耸肩，表示克洛斯的推导没有任何问题。
“你，我，你这！”
克洛斯指了指莫渊，又指了指自己，一下子变得手足无措了起来。
然后这位红发骑士的脸，渐渐地染上了些许自己的发色，不敢直视芙兰丽，只是拄着自己的重剑站了起来。
芙兰丽也是如此。
提着自己的金色细剑站在一侧，似乎在闲适地欣赏着夜色，可是她通红的脸色去出卖了自己的少女心事。
莫渊知道自己的作用已经结束了，剩下的舞台属于他们。
“咳，你们先聊，我去睡会。”
莫渊手掌拂过，将自己的三把武器全部收好，思考了一下，走进了墨鸢的帐篷。
夜风萧萧，撩起少女的心事，和少年的碎发，一同揉进了令人沉醉的夜色之中。
“大小姐......”
“啊，对了。”
就在克洛斯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莫渊直接伸了个脑袋出来说道，“芙兰丽这个时候醒来也是我的主意，你们俩不要因为这个吵起来哈，要吵等我起来之后骂我就好。
不要怪兄弟背刺你们。
主要是，兄弟如果真的不做点什么，你们可能就真的像那些狗血的恋爱悲剧一般为了对方着想，之后渐行渐远了。
如果那样的话......那可真是太遗憾了。”
说完之后，莫渊就直接缩了回去，生怕缩慢了讨骂。
他关好了帐篷，转头看着一直盘坐着的墨鸢。
少女如同一尊静坐着的佛像，稳如磐石，感受到莫渊的视线之后，她便缓缓睁开了眼。
“小鸟，还没睡？”
“没有。”
“那就先睡吧，今晚有人要睡不着了。”
“唔......”
墨鸢看了眼自己的床，乖乖地跪坐到一边，指着自己的床，“老公，请。”
“......分床。”
“哦。”
............
“这家伙......”
确认莫渊不会再出来之后，克洛斯才松了口气躺倒在一侧的圆木之上，那红润的脸色在没有外人存在的情况下也缓和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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