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老爷痛心疾首。
周家数代才出了这么一个人才，这会儿居然会参与到最大的禁忌中来。
这是要逼 对他动了家法。
“小九，你……”
气得说不出一句话来。
怎么办？
真将小九逐出家门？
周家改换门楣的机会白白错失？
而且，小九是周家的脸面，逐出家门周家的声誉受损。
更重要的，母亲上了年纪又最疼小九，真要是这样，那不是要剜她的心吗？
万一母亲有个三长两短自己就是大不孝了。
“大伯……”
“小九，你知错吗？”
“大伯，小九知错。”
“知错为何要明知故犯？”
“因为财帛动人心。”
“我堂堂周家是缺你的吃还是缺你的穿，为了一点银子你居然要犯这样的禁忌。”
不处罚是不行了。
不罚不以服众。
“大伯，您为用为难，小九接受处罚。”
“什么？”
周大老爷震惊了。
“周家哪一点不好，你居然是要主动出族？”
一说完这话，周大老爷回过神来了。
“小九，你……？”
周文立点头。
“你……你……”
这一次周大老爷是气笑了。
原来他走的是这一步棋。
只不过于他的名声不太好听。
毕竟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
“名声与性命相比，后者更重要一些。”周文立道：“大伯所言极是，鸡蛋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只有分散开来风险才小一些。”
“也罢，就按你说的办吧。”
只不过处理完小九的事儿他得赶紧的回一趟昌州给老母亲说清楚，否则会闹出大乱子来的。
“大伯，我父亲母亲……”
“既然是出族，你又没有成亲，那就是你们那一房都逐出去。”
周文立放心了，只要和父母在一起就好办。
“醉香楼是周家的招牌，都是明面上的东西。”周大老爷道：“这些年，周家积攒了一些家底，我就做主了，都给你带走。”
“大伯？”
周文立震惊不已，大伯真是大手笔啊。
周家的家底是上百万的银子。
“大伯，这样不好。”
“小九，你听我说，如果真的走到了那一步，醉香楼肯定是不复存在，说不定会抄家什么的都有，明面上的东西都不能动，只有这些家底账册在我手中，其他人无从知晓，给你后我就把册子一把火烧了，你拿着这些，再发扬我周家的，将周家好好的延续下去。”
那是未来是希望是前程。
“大伯，万一小九赌输了呢，你们赢了呢？”
周文立还是觉得大伯对自己偏袒了一些。
“你读书多，看问题全面深远，经过你分析，大伯发现你是对的。”
周大老爷并不是什么都不懂，只不过之前并没有往这方面想，越想越心惊，越想越觉得自己蠢得像头猪。
“你只需要记住，做一个忠君之臣即可。”
老皇帝在，就忠于老皇帝；新君上任，就忠于新君。
周文立完全可以避开朝堂是是非非风风雨雨。
所以，他把重注押在了小九的身上。
这何尝不是一种赌博呢？
“而且，大伯相信真到了那一日你不会袖手旁观，打点也是需要银子的。”
“既然如此，小九就收下了。”
“好样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事儿在你离京前解决？”
夜长梦多，早点解决早点放心。
“大伯，醉香楼也可以做点文章。”
周文立建议将族中的子弟都分散开去，叫各地的醉香楼都分派给出人意料去经营。
经营好了，意外惊喜；没经营好，对外就说醉香楼亏空厉害，到时候姑母那边完全可以断了她的支援。
如果惹恼了姑母导致张家与周家反目，那就是更好的一步棋了。
而且，将族 中子弟分散开去还有一个好处，万一真到了那一天，能躲掉一个是一个，总比被一锅端了的好。
听周文立这么一分析，周大老爷再次感慨小九是真的聪明。
“周家若能躲过这一劫，大伯只要不死，亲自迎你回族。”
“多谢大伯。”
说起来，他还是占了便宜的。
早早的将自己一家摘出去了，还能得到大伯这么多银子的支持。
周家之所以能成为百年世家，真的是与当家人的聪明大智慧分不开的。
面对这么大的一盘棋，大伯能头脑清醒的分析解决问题，真不是简单的人。
看着大伯短短几日就熬出来了花白 头发心里很不是滋味。
“大伯，您放宽心，或许我只是杞人忧天而已，事情并没有走到那一步呢？”
“唉，你大伯虽然糊涂，但是不蠢，具体是个什么情况我心里一清二楚，只是之前并没有往这方面想，也怪我大意了。”
让妹妹嫁进张家就是最大的错误。
你想要他的名，他却想要你的命。
张家作死的站队，周家每年还要给他们提供数万两银子，这是拿钱买自己的命。
越想越觉得自己蠢。
“那我今天晚上就让你跪祠堂。”
“小九听大伯的。”
京城的周家，晚上暴发了一场很大的争吵，然后就是大老爷让小九去跪祠堂。
“大老爷的威风还真大啊，你怕是忘记了本官现在是朝廷命官，跪天跪地跪君王，跪什么祠堂。”
“你这是不孝，大不孝。”
两人争吵声越来越大，最后是大老爷的怒吼：“我周家容不下你这样的孽障。你给我滚，滚出周家，否则……”
“呵呵，大老爷，你是看在祖母年纪大了你觉得周家就是你的了吧，都没将我们几房人放在眼里。”
“放屁……”
斯文人吵架，真没吵出一个新意。
但是周家的下人大气都不敢出一声，都知道今晚主子们发疯呢。
“香儿，天都黑了，你上哪儿去？”门房好奇的看着一个丫头。
“潘叔，奴婢的娘病了，奴婢得去看看她，奴婢给顺子说过了，他同意了的。”
“那行，早去早回，还有马上就要禁宵了，你少在大街上晃荡，要是被抓进去了就是大麻烦。”
“奴婢省得。”
然后，香儿就急匆匆的走了。
香儿前脚走，后脚顺子就悄悄的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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