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声惊到了于茂青。
在场众位知青都被惊到了。
没等于茂青跟众知青回过神来，白文明就随意把破包袱往地上一丢，伸手一把抓住白欣兰的头发，猛烈地拉扯。
“老子是你爹。”
“要不是老子生了你，你这个小贱人能有今儿的好日子过。”
“林东海楚秀梅给你念了几天书，吃了几天饭，你连亲爹都不认了，看老子不打死你个小贱人。”
白文明完全没拿白欣兰当闺女，左一耳光右一耳光地打在白欣兰的脸上，几个眨眼的功夫，白欣兰就挨了四五个大嘴巴子，白皙俏丽的脸红肿一片。
“你干什么。”
于茂青终于回过神来，急忙动手想将白文明拉开。
犯浑的白文明力气极大，他拉了几次没能拉开白文明跟白欣兰之间的距离，急得额头直冒汗。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赶紧上来帮忙。”
生怕闹出人命，在场的几名男知青这才放下饭盒，一起冲上去帮忙。
于茂青跟几名男知青合力将白文明拉到了一旁。
白欣兰心里松了口气。
掉落在地上的一缕头发，头皮上传来的阵阵疼痛，以及双颊上的疼痛感让她不顾形象地跌坐在地上崩溃大哭。
“白文明，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妈被你逼死了，如今你还想逼死我吗？”
“像你这样的恶人就不配生活在这世上，老天爷怎么不下道雷劈死你？”
“白知青，那个邋里邋遢的男人真是你爸？”
余淑梅走上去搀扶白欣兰，说出口的话却字字戳白欣兰的心。
“那个禽兽不如的男人就是我亲生父亲。”
白欣兰从地上爬起来，用袖子擦拭了一下脸上的眼泪，狠狠地瞪着余淑梅跟身边的几位女知青。
“你们现在满意了吗？”
“你们还有什么想问的，一并说出来，我一并告诉你们。”
白欣兰黑着脸，皱着眉头，歇斯底里。
余淑梅跟在场的几个女知青见她这般模样，哪里还敢再开口。
“白知青，要怎么安置你父亲？”
等白欣兰情绪稍微平复了，于茂青便询问她。
于茂青目光在他们父女身上转了转，头疼不已地按了按眉心。
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如今他可算是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了。
白欣兰顶着一张红肿的脸走到白文明面前，打了人的白文明丝毫不怯弱地跟她对视。
“闺女做错事，老子揍闺女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就算你们延武县县长来了，也管不着老子教育闺女。”
“于知青，你们放了他，我有几句话要同他说。”
“放心，杀人是犯法的，这人怕死得很，不敢当真将我打杀了。”
白欣兰这么说，于茂青等人这才一起松开了白文明的胳膊。
获得自由的白文明一脸嘚瑟地耸动了两下肩膀，走去捡起地上的破烂包袱。
“老子一天没吃东西了，你给老子弄点儿热乎的吃。”
知青们每餐的吃食都是按分量做的，哪有多余的给白文明吃，白欣兰只好把自己刚吃了两口的晚饭递给白文明。
她很了解白文明，若不给这个男人吃饱，这个男人还得找她闹。
“这个点儿没其他吃食。”
将饭盒递给白文明时，白欣兰眼中飞快地划过一丝恶毒。
真想在饭盒里拌上老鼠药。
“你要是嫌弃，那就饿着。”
“你是老子生的，老子不嫌弃你。”
白文明一把夺过饭盒，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像是八辈子没吃过饭似的，把白欣兰恶心得不行。
这一刻，白欣兰在心里把自己去世多年的母亲都怨恨上了。
好好的一个女人，怎么就瞎眼嫁了白文明这样的男人，不仅害自己郁郁寡欢英年早逝，如今还害了她。
“跟我到屋里来，我有话跟你说。”
白文明吃上了饭，心情瞬间好多了。
白欣兰要他进屋说话，他二话不说就跟上了白欣兰的脚步。
到了屋里，白欣兰转身就把门栓上。
屋里的光线瞬间暗了下来，白文明借助昏暗的光线，还是瞧见出了屋里的摆设。
一张破木桌，三张单人木床，木桌上搁着三只搪瓷杯。
“你不是一个人住一间？”
“呵呵。”
白欣兰走到桌前坐下，端起自己的搪瓷杯对着白文明冷笑了两声。
“我是来赵家屯插队干农活儿的，不是来赵家屯当大小姐享福的，白文明，若不是你酗酒，赌博，跟人打架，影响恶劣，我是可以留在宁城工作的，都是你害了我，毁了我的前程。”
“少跟老子扯这些没用的。”
白文明一把夺过她手里的搪瓷杯，咕咚咕咚地喝了几口水。
“你跟你那死鬼妈一样没本事，你看看林楚然那死丫头，就算组织将她安排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插队，她也能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找个高级军官嫁了。”
“白文明，别在我面前提林楚然。”
听到林楚然这三个字，白欣兰内心的火气就蹭蹭上涨，一发不可收拾。
“她不过是占了早到赵家屯两年多的优势，要是我早她一步到赵家屯插队，叶北辰一定是我的。”
“你是不是听说我跟林楚然闹僵了，这次跑赵家屯想劝我低声下气去跟林楚然求和？我告诉你，我办不到。”
“乔达旺被人搞下来了，林东海现在是富强钢铁厂的副厂长，我还听说民华纺织厂的副厂长快退休了，楚秀梅呼声很高，很有希望升任民华纺织厂的副厂长，你这死丫头竟然在这时候跟林楚然撕破脸，你是脑袋被驴踢了，还是脑袋被门卡了？”
“你说什么？”
正在气头上的白欣兰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白文明只好将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我说乔达旺被人搞下来了，林东海升任了富强钢铁厂的副厂长，楚秀梅也有望升任民华纺织厂的副厂长。”
“闺女啊。”
白文明的语气忽然软下来。
“抱住林东海楚秀梅这两座大山，对咱们父女俩都好，你还想不想调回宁城工作了？\"
见白欣兰毫不迟疑地点头，白文明循循善诱：“既然你想调回宁城工作，那就去跟林楚然那丫头道个歉，等楚秀梅成了民华纺织厂的副厂长，给你在民华纺织厂谋个工作不过是她一句话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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