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启的疑问令陆远沉默，他知道程启自认为是一位手脚健全的中学生，这是他的自我认知。但在陆远以及所有其他人的眼中，他只是一块腐烂的血肉粘合着诡异旋转的磁场。大家之所以没有点破，不过是因为他身上还有巨大的情报价值，没有人会把他视为自己“人”。
陆远沉默许久，程启以为政委不会回答这个问题，就像羽璐将军拒绝回答一样。但最终，陆远开口了，说的却是完全不相干的另一件事情：
“许多年前，在我刚刚接触军队的时候，我接到一个任务，前往一座邪教大本营获取情报。”
“在那里我认识了一个和我同龄的中学生，名叫徐文斌。他的人生很糟糕，但他很有勇气，他希望搏一把改变人生。遗憾的是现实不是童话，他死得像条路边的野狗。”
“他有一个喜欢的邻家女孩叫周雯雯，后来我设法找到了这个女孩。面对这个女孩的疑问时，我撒了个谎，我说徐文斌参加秘密任务不幸壮烈牺牲，他是一位真正的烈士！”
“程启。”陆远问，“你知道我为什么要骗那个女孩吗？”
程启想了想，尝试问道：“真相太残酷，所以用谎言美饰，反正并不影响结局。”
陆远笑了：“你很有天赋，但这并非真正的原因。”
“真正的原因是，我就是另一个徐文斌，所以我不希望他死得像条野狗毫无意义，我也不希望他在乎的人觉得他是个蠢货。”
程启感到困惑：“政委，我不明白……你为什么对我说这些？”
“不是对你说的。”陆远回答，“这是我对自己说的话。”
他站起身，看向舷窗外，联合舰队的休整即将结束，接下来又是一段新的征程。
“程启，你有喜欢的女同学吗？”
程启犹豫片刻，回答：“有，她叫林……”
“不要告诉我名字。”陆远打断他的话，“我不想再骗一次。”
“程启，从今天起，你跟我学习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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