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老邵得意的笑脸，顾政眉头打结。
他知道老邵说的人是孙育翰，可问题是，那些截获的情报内容，都不可能是老孙能搞的到的东西。
而且，老孙天天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就算那几天他不在的时候，他的手下也是盯着他的，他也根本不可能接触的到那些事情好吗？
老孙的身手很差，还不是一般的差，这是局里人共知的，体检的时候，他还特意检查过他身上的肌肉呢，松弛的很，一点都没有练家子的结实紧致。
如果说连枪都打不准的老孙是“特使”，他是不信的，但看到老邵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他还是决定再问问。
“你见过他？”顾政盯着老邵。
“当然。”老邵也是没有想到，他之前见的特使应该是乔装过的。
他知道地下党里有乔装高手，没有想到啊，对方也来了琉求。
如今，反而成了他向上走的梯子。
“在哪？”顾政追问。
“延安！”
“怎么见到的？”
“我以前在延安的时候，就已经是部长了，经常给来延安的同志上课，我记得他，当时上课的时候，就坐在前几排，非常认真。”
“什么时候的事？”
“民国27年。”
那就是1938年？
顾政想起老孙的交代。
那时候的老孙，确实还是红党，他就是之后去的东北，被叛徒出卖后，被小泉太郎抓捕，小泉太郎为了钓到更大的鱼，就放了他，因为出来的及时，他就跟着因为组织人员有人被捕，其他成员必须撤退的铁律，顺势离开了东北，后来被派到了上海。
随后，小泉太郎也到了上海，只是小泉太郎死的太急，而他因为答应诱捕之事，只好去找南崎云子，最后被扔到了南京……
如果按这个过程来说，这个老邵说的供词，并没有什么用。
但是，凡事都有个万一……
顾政决定对孙育翰再进行一次查证。
……
正在局里忙碌的孙育翰看到顾政匆匆而来，顿时大喜：“处长，你可来了，我从这些消息中看到一件可疑的事，正想和你说说呢。”
顾政欲到嘴边的话一顿，问道：“什么问题？”
“处长，你看这些资料里面，这些转移的人，咱们的人都是有问过邻居他们的同事，他们是不约而同的，在那天请假，或者失踪不见，也就是说，他们几乎是同一天离开的！”
看到说的眉飞色舞的孙育翰，顾政坐了下来，安静的听他分析。
“处长，你想，这个名单上是多少人？我数了一下，足足有500多人，这么多人，同一天，他们是怎么离开的？”
顾政双目一凝，沉声问：“你觉得他们是怎么离开的？”
“两种可能。”孙育翰竖起两手指：“其一，他们并没有离开，而是在知道我们有行动之后，躲了起来。
另一种可能，当然是坐船离开的。
咱们的飞机，他们是不用想的，只有坐船！
只要派人去码头，把那几天码头的情况排查一下就知道了。”
“那你觉得，他们是躲起来的可能性大，还是离开的可能性大？”
“处长，他们之中，还有些人是国府的干事，甚至都已经做到了科长，不辞而别去躲藏，除非他躲一辈子，要不然，出来就会被捕。躲藏，应该是没有意义的，所以，我觉得，离开的可能性要大一些。”孙育翰摸着下巴道。
“那你说，他们是怎么知道，我们要准备抓人的呢？”顾政试探的问。
“处长，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啊，你要查地下党这事，我都没有听到风声，也是你这几天有动作了，我才知道的。”孙育翰疑惑的摇了摇头：“这红党，他们是怎么知道这事的？真是奇怪。他们离开的时间，可是在处长你的行动之前！
说真的，处长，就算我们内部有卧底，也不能在你没有行动的时候就知道这事吧？”
这也是顾政想不明白的地方。
孙育翰抬手看了看手表，看到指针已经移到下班时间，顿时一脸喜意：“处长，我要去约会了，改天请你喝喜酒啊。”
说完，孙育翰站了起来，还特意拉了拉衣服：“处长，我先走了。”
“老孙，等一下。”顾政挡住了他的去路。
“怎么了？”
“我想问你，你认识一个叫老邵的人吗？”
“老邵？那个被捕的琉求地下党？”老孙摇头：“处长，你可别乱说。他是琉求的地下党，我这来琉求才多久啊，怎么可能认识他？”
“你确定不认识？”顾政继续盯着他：“可他认识你！”
孙育翰一愣，连忙摇头：“处长，你这是啥意思？他怎么会认识我？我都没有见过他！”
“老孙，你别慌，你好好想一想，
“我不慌啊，处长，你这意思是，我应该认识他？”老孙愣了愣神，开始思考，还真从记忆中拉出一个人来，可又忍不住摇头：“处长，你这一说，我确实想起一个姓邵的人来，叫邵昆，是个老红党，我以前去延安接受任务，还上过他的课呢，还被表扬夸奖来着，哈。”
孙育翰说完还自嘲的笑了一声：“别看人家年纪和我差不多，但人家那时候都已经是宣传部的部长了，我还是中层呢。我那会就上了几天的课，后来就去东北了，再后来，咳咳咳……后来的事，处长都知道的。
如果老邵就是邵昆，那算是认识，只是，才几年没见，变化没有这么快吧？一点都不像。”孙育翰还是摇头。
人家信誓旦旦的说他是“特使”，老孙却还在怀疑对方长的像不像的问题，一点都不为自己辩解。
这……
“以前怎么样？”
“很瘦，但很精神，说话很能带动人的情绪。”
现在成了油腻的中年大叔啰！
“他说你是特使。”
“特使？”孙育翰皱了皱眉：“是什么？这是代号吗？”
“老孙，抱歉了，既然人家指认你了，你就先进去几天，等我查清楚了就放你出来。来人，带走！”
孙育翰被人押住，心里急切道：“处长，什么特使，我是真不知道啊，欸，欸，别扯我，处长，我还要去约会呢，处长……”
“哐啷”一声，大门关上，老孙被关进了监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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