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我回来了。”
孙老回来后似乎精神了些，阿姨每天都能扶着他出来晒个太阳。
就是脑子越发的不清醒。
“悠悠回来了呀，坐。”
悠悠是顾岳霖母亲的名字，他又糊涂了。
风眠笑笑说：“您这些日子感觉怎么样？”
“好，社会主义好，领导好，人民日子越过越好。”
风眠：“……”
“那我推你出去转转好吗？”
“哎，出去看看，买芝麻酱，你妈妈爱吃。”
各说各的，还好最后达成一致，要出去转转。
风眠跟孙阿姨说了一声，就推着老爷子出去转。
原本要带他去买芝麻酱，不想刚出了胡同，老爷子就指着一个方向说：“这边，回家。”
这是他家的方向。
他虽然糊涂了，但还记得自己家在什么地方，真是难得。
风眠一路推着他到了他家的四合院，她没带钥匙，进不去。
而且里边好处没住人，房子破烂成了危房，也不敢带他进去的。
“外公，我们就在这里看看吧，我没带钥匙。”
“啊？忘了带钥匙啊，那一会儿找岳霖拿。”
风眠：“……”他这会儿又记得顾岳霖了？
“好吧，那我带你去买芝麻酱吧。”
“好，买烤鸭，我爱吃。”
风眠：“……”怎么又成买烤鸭了？
得咧，芝麻酱和烤鸭都买吧。
风眠推着轮椅买好了芝麻酱和烤鸭才回去，送了老爷子回屋里休息，她才到厨房和孙阿姨闲聊。
问及老爷子的事，孙阿姨都习惯了。
“老爷子现在脑子不太好使，一阵一阵的，是这样子。”
风眠说：“难为你了，我给你加十块钱工资吧。”
“哎哟，这咋好意思？”
“没关系，照顾老人家辛苦。”
照顾脑子正常的人和脑子糊涂的人难度肯定不一样，况且孙阿姨还得负责做饭扫地啥的，一天下来其实活儿也不少。
第二天李夫人来了，她知道风眠回来，肯定是要登门拜访的。
“我家李诺在那边给你惹麻烦了吧？”
“没有啊，待了两个星期，工作都逐渐上手了，挺好的。”
“哎哟，这就好，我就怕他给你们惹麻烦。”
“顾阿姨，李诺说他要做生意，我邀请做合伙人，他和你说过了吗？”
“说过了，这好呀，有你带着我放心，免得他像只没头苍蝇似的瞎转。要投资多少钱，你和我说，要人脉还是什么，你别跟我客气，直接开口就是。”
风眠笑道：“那就谢谢你了。”
风眠又忙碌着将公司弄起来，主要是团队，等团队带出来了，她可以做甩手掌柜了。
转眼间快到过年时间，可顾岳霖表姐还没有回来。
她不回来，那他们就不能将老爷子自己丢在家里，因为过年孙阿姨是要去她女儿家过年的。
思来想去，风眠对顾岳霖说：“要不我们就不回去了吧，等过完了年，孙阿姨回来，我回去一趟就好了。”
“行吧，到时候我跟你一起回去。”
“你怎么跟我一起回去呀？你得上班。”
“没事，我请假。”
他两正商量着，老爷子都不知何时杵着拐杖站到了门口。
“我跟你们一起回去。”
两人吓一跳，急忙起身去扶老爷子。
“外公，你怎么自己出来了？你叫我一声，我来扶你。”
老爷子说：“我腿好好的，为什么你要扶？”
顾岳霖：“……”
“岳霖，等你放了假，我跟你们一起去庆市。”
顾岳霖和风眠对视一眼。
这会儿老爷子好像是清醒的。
“外公，你要跟我们一起去庆市？”
“是啊，看看你妈妈去，还要看看亲家。”
“这……等你身体养好了再说，不急的。”
老爷子摇摇头说：“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现在就是最好的时候，今年不去，明年还不知道在哪儿。岳霖，我的时间不多了，得去啊。”
老爷子说得无比认真，又有些悲凉，那浑浊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
两人被他的思绪感染，心情也跟着沉重起来。
风眠低声说：“要不就听外公的吧。”
顾岳霖点点头，“好，回头我去航空公司打听一下，看有没有配备医生的航班。”
第二天，孙老用家里的座机打了个电话出去，晚上他告诉风眠和顾岳霖，“你们不用为飞机的事操心了，我给朋友打了电话去，说明了情况，组织上会给我们安排专机去庆市，有简单的医疗设备。”
以他的身份可得到这样的待遇。
既然有专机，他俩也不用提前订票了。
眼看顾岳霖快放假了，风眠忙碌着完成公司的事，再准备带回老家的礼品。
而老爷子清醒了没几天，又糊涂起来，经常把风眠错认成他闺女。
为了配合他，风眠一会儿喊爸，一会儿喊外公。
心累。
更心累的在后边，这一天，来了一群不速之客。
许久不见的余舟上门了。
不光是他，还有两个女人。
年长的跟余舟差不多大，年轻的估计二十出头。
余舟紧张的扶了扶眼镜框，“绵绵。”
风眠看着这一家三口面色沉了又沉。
“你们找错地方了，我不认识你们。”
说罢她直接就去关门。
不想余舟身旁的那个女人一把将门抵住，冷哼一声道：“余舟，这就你女儿吗？也太不懂事了。”
“慧慧，别胡说。”
嗯？又是一个慧慧？自从赵慧给她留下阴影后，她一听这个字就生理性不适。
“绵绵，这是我的现任妻子任慧，你可以叫她任阿姨，如果你能叫她一声妈妈就更好了。”
原本听到那任阿姨给她气笑了，一听后面这句，真是笑都笑不出来。
“哪里来的奇葩？滚。”
气得她直接将这三人往院子外推。
那叫任慧的女人大叫道：“做什么？把我衣服扯烂了你赔啊？”
风眠气道：“再叫嚣我告你们私闯民宅。”
说罢，碰的一声关了门。
四合院高大的朱红色木门将他们三人关在了门外，不过不妨碍他们的声音传进来。
那个叫任慧的女人大叫道：“余舟，你看看你的好女儿，就这么个东西，你认回去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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