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启帆邮件回复的挺快，这次没有用之前那种正式的商务邮件往来的格式，随意了许多。
“苏小姐客气了，提前祝你春节快乐！”
苏玟也算半个网络红人，自恋一点来说，顾启帆应该认识她才对。
说实话，平时主动跟苏玟攀交情，想跟中正集团搭上线的人不在少数，导致她先入为主，总是会带着有色眼镜瞧那些带着目的接近的人，出于警惕，态度也时常比较冷淡，泾渭分明。
顾启帆算是为数不多跟她偶尔保持着联系却不让人生厌的男人。
至少，目前为止，苏玟没有从他身上瞧出半点功利的苗头，平时邮件往来都是跟行业相关的内容，从未越界触及其他无关的话题。
虽然他们之间没有实际业务往来，却不妨碍两人之间互通有无，分享行业最新的风向和政策，通过顾启帆，苏玟也知道了更多奢牌服装行业内的潜规则和他们高标准的选品加工流程。
尽管是同行，她跟顾启帆其实存在着不小的差距，大概就是纯棉和桑蚕丝，大专生跟985的区别。
顾启帆看上去不到三十岁的样子，年纪轻轻居然已经是品牌中国区办事处的负责人，人都有慕强心理，苏玟对他的履历倒是产生了点兴趣。
*
艾静带着一家子早几日前就已经回国，他们今年在江城过春节，却没有跟苏玟说。
还是芃芃偷偷告诉安少奇，她才知道。
公司这两天非常的冷清，不少外地员工已经提前放假，整层楼也没剩几个人，钟汉晟一拿了奖金，人就出去度假了，沫沫也刚上了回家的火车。
工厂和供应商已经放假了，待在公司也无事可做，只能把手上的事扫扫尾。
忙妥当了，苏玟给艾静打了个电话，没过多久，她就带着芃芃来了恒昌。
小丫头一见到苏玟，羞涩又夹杂着雀跃的小表情挨过来，不等她开口，小嘴巴拉巴拉:“妈咪，爷爷奶奶昨天跟小爷爷一起吃饭了！小爷爷还给了我红包。”
钟芃说的小爷爷是钟良。
“那妈咪待会带你上楼去跟小爷爷打声招呼？”
钟芃一边点头，眼珠子却控制不住四处乱晃，打量着这间办公室，好似看什么都新奇。
苏玟收拾出一张桌子来，给钟芃找来纸和各色荧光笔，又在她面前摆了一堆零食，“芃芃你先玩一会儿，我跟艾静妈妈先说会儿话。”
小丫头很懂事，安安静静地坐着画画，不时地偷偷掀起眼皮朝两个妈妈看看。
“嫂子，回来了怎么不说一声？我总要去看一看爸妈的。”
艾静把目光从钟芃那儿收了回来，视线落在苏玟脸上，神色有些无奈，
“芃芃老惦记着要看弟弟妹妹，我怕你为难，有时候真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解释 ，偏偏这孩子鬼精的很，想敷衍都不行，我不让她老去烦你，她就整天骚扰小安，也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居然会发语音在网上搜你和顾源的新闻……”
钟芃表面在认真画画，实则耳朵一直竖着在偷听，她甚至用眼睛余光就能发现妈咪现在的心情很不好受。
苏玟声音压的很低:“我对不起芃芃，生而未养，不配当她的妈妈…以后孩子想找我的话，嫂子你别拦着，我总能抽出点时间陪她，顾家人再有芥蒂，也不能枉顾事实存在，我同样做不到为了表面的和谐，就不管芃芃，她渐渐大了，马上有自己的想法和情感需求，总是压抑也不好，嫂子…我…也许没有资格指指点点，我的想法很简单，只要她开心，其他的都不重要，你也不要替我考虑太多，这些都是我该承受的。”
艾静的眼眶都红了，她背朝着钟芃，抽了张纸巾擦眼泪，
“她爷爷奶奶昨天跟二叔见面的时候都哭了，说芃芃这性子跟小叔子一模一样，不光聪明，情商也高，如果没有芃芃，这个家还不知道会成什么样子，我真的特别感激你当年做的决定，给了我们希望，公婆常说你已经做的很到位了，如今有了新的家庭和孩子，让我们不要再打扰你……”
钟芃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艾静身后，拉拉她的袖子，小嘴一撇，眼珠子跟线一般顷刻间蜿蜒在脸上，无声的，更像是压抑着的哭泣让两个妈妈尤其的心疼，艾静赶紧蹲下来抱抱她:“芃芃怎么哭了？”
“妈妈哭了……因为我。”钟芃头歪在艾静肩窝，两只小手紧紧抱着她。
钟芃的贴心让艾静招架不住，刚刚止住的泪又再次滑落……
苏玟手足无措地钉在原地，等着这一大一小情绪慢慢稳定。
没一会儿，艾静手机响了，“芃芃，爸爸打电话了，你跟他说？”
“嗯！”钟芃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像个小大人似的跟钟汉卿在电话里聊起来。
那语言表达能力，思维敏捷程度让苏玟叹为观止。
“爸爸你想我们了吗？不过我们现在还不准备回去，待会儿要去看小爷爷，等妈咪六点钟下班的时候再走，你记得过来接我们，O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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