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潘怡在听到刑官大人问话后，声音和态度又在瞬间恢复了。
她温声轻语的声音，语调里倒是有分狠戾。
回复道：“刑官大人有所不知，民妇的这姐夫，是个出了名的怂包软蛋、却又是个喜欢在窝里强横的家伙。
他是个秀才，之后再也没有考中过举人，于是就在村中任私塾的先生，负责教授附近几个村中半大的孩子。
可他家中但凡对外的事情，他都只会交给我姐姐打理，他从来就只会躲在我姐姐的背后，万事不出头。
即便是我姐姐被她婆家的人给欺负了、骂了、打了，他也就站在旁边看，就那样儿一言不发的看。
简直就不是个玩意儿。而在背地里呢？却又喜欢上蹿下跳地挑唆。我姐姐在出嫁前、其实是个很好的人。
也很温柔、很善良，大家都很喜欢她。可出嫁后，就慢慢地变成了一个十里八村都有名的泼妇。
就是因为嫁了这么一个人。我们姐妹、母女的关系，变得越来越糟糕。就是被皮松这人在暗地里给挑唆之故。
毕竟出嫁女，要顾及的是婆家、是她们自己的小家。
我姐姐就慢慢地变了。变得越来越自私，变得不管谁的便宜都想占、变得不管我和我母亲的家里有什么、她都想拿。
就是成了那种只进不出的人。
而皮松那人，却在外的口碑越来越好，人人都说他勤快、说他教完了书回来还要下地，说他是个大好人，见谁都好说话的很。
疏不知其那不为人知的背后一面。
我姐姐在这方面也不是个拎得清的。她被她婆家的人欺负了，要我出头帮她。我想着我家就剩了我们姐妹两个，我自然是要帮的。
结果……”
潘怡说到这儿，一时就气愤得有些被咽住。
等缓过了气儿之后，才继续道：“我去找我姐夫理论的时候，他一声不吭。第二日，却将我的孩子给偷偷地打了一顿。我姐还骂我，说我不该管她家的事情。
之后，我们姐妹间的情份就淡了。
而皮松这人，刑官大人您看，他是不是有点儿女里女气的？
他整日里好吃喝、好打扮，还非常非常爱斤斤计较，对外却半点儿都拿不出手。我看不惯他，自然不会对他有好脸色。
而他也有点儿怕我，也是因为我发现了他的真面目，总是会毫不留情地揭穿他。我以往的脾气、也并不好。”
“这样啊。”
画棠听到潘怡这么说，便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皮松那人，看上去还真的像是潘怡说的那个样子。因为即便是妻子死了，此时的皮松也依然不敢有多凶狠。
走起路来的样子，的确是有点儿一扭一扭的。
还有就是，其身上穿着的长衫，也的确就是州城里比较时新的样子、和料子。
高挽的发髻上、簪着银簪。腰间也还有块成色中等的玉佩。脖子上也有一块。脚上还是双皮毛长靴子。非常不像是一个村里人。
而其家里……
画棠抬脚、朝着潘路家的院门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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