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笙收拾妥当后回屋,见着的就是这一副画面,男人剑眉微蹙,梳洗后的头发随意地披在身后,窗外的月光照下,好似一批上佳的黑缎,泛着流光。一缕发丝调皮地垂到男人额前,男人并未管它,心神沉浸在字墨之中,手上动作不停,奋笔疾书。
在看那宣纸之上,密密麻麻的小字整齐码在上边,边上已有写完的一纸还未干透。
徐笙也不打搅他,安静地进屋去将二人的被子分铺好。她并未提前收到消息,不过县里离村中如此远,传信也不方便就是了,她寻常一人住,自也是一床被子,季以遥回来,按理他们是夫妻,不该睡两床被子。可她想到先头季以遥说还未想好,她也不敢破坏掉如今的和谐。娘亲同她说过,跟郎君相处,得顺着,偶尔一两次的顶撞是夫妻情趣,若是常常逆着他,反倒会伤及夫妻情分。
徐笙觉得,他们如今的感情还似那滩水结得薄冰,脆弱得紧。
季以遥一篇文章作了三张纸,待他心满意足搁笔之后,才想起来这是在家,不是学府。听见身后有清浅的呼吸声,他回首望去,徐笙靠坐在榻上,腿上放着针线篓子,捏着的针掉落在被上,人已经歪着脑袋沉沉睡去。
季以遥望向窗外明月,有浮云遮挡,看不真切,他也不知现下何时,只窗外一片漆黑,四遭寂静。他探出身子,将打开的窗户合拢。去将床上的针线收好,放在一边,又轻柔地将徐笙放进被窝中,才吹灭油灯,轻手轻脚地摸索着上了榻。
幸好现下不是冬日,不必担心踢倒屋中火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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