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衍笙脚下步子停顿了下，面无表情的看过去，“你是不是觉得我非得跟你在这浪费时间？”
“那我还真没这么觉得，你林衍笙多了不起啊，北城这地儿你说一，别人有说二的余地？”
楚梵行扯唇笑开，那笑一直延伸到眼底，却透出几分诡谲，“要我离个婚还不简单么，你大可直接去找我家老头子，给他施压，到时候他再找我，我么以后还得找他要钱花，他的话我肯定是要听的，说来说去，你今儿大可不来，可你为什么又来了呢？”
没人回答他的问题。
不过楚梵行本来也没等着谁回答，话声不过停了两三秒，他就自问自答，“因为别的不管什么办法，这事儿势必要闹大，我老婆你前女友影后嘛，屁大点事儿都能到热搜上挂几天，当然，我也不是质疑你们林家压制舆\u003d论的能力，可是吧凡事儿就怕有万一，毕竟哪怕一点风声漏出去，你家里那位都有可能知道你为了让前女友离婚大动干戈。”
说到这，楚梵行视线转了个方向看向奚瓷，“这么一对比，你输的挺彻底啊，影后。”
奚瓷脸上唯一的血色在快被她咬破的唇上，“我没有要和谁比，楚梵行，我只是想和你离婚。”
“夫妻一场，你要这么说我还真得劝一劝你，想清楚点，他那条大腿你要抱的住当初也不至于嫁给我，没钱的你又看不上，有钱的至多也就是把你当个消遣，不然你看谁脑子进水了愿意娶一个二婚还没子宫的大龄女？要我说，咱们两个干脆继续凑活着过。”楚梵行像个在劝说失足少女的老好人。
奚瓷深吸口气，“我一天也不想再跟你过下去。”
“行啊，离婚嘛。”楚梵行嗤笑一声，“这样我退一步，合同他签不签也无所谓，你先问问他离婚后他罩不罩着你。”
奚瓷往林衍笙方向看一眼，却并没有按照楚梵行说的问。
片刻后，她皱眉问楚梵行，“有区别吗？”
“那区别可大了，我这人挺有自知之明，他林总要护的人，我没能耐动，但他要没打算管你离婚之后的事儿，那你要这张离婚证我就有点搞不懂了。”
奚瓷刚要问他为什么搞不懂，他倒先问她，“你不会觉得有了离婚证，我想睡你就睡不着了吧？”
“楚梵行！”
奚瓷脸上闪过一阵难堪，“你不要欺人太甚！”
“实话实说而已，这就受不了了，离婚后你怎么办？”楚梵行面上笑意敛去，眼底冷不防就多了些狰狞扭曲，“我是怎么玩外头那些的，你应该是知道的吧？阿瓷，没了楚太太的身份，对我来说你可就跟外头那些没两样了。”
他玩外头那些女人的手段……
奚瓷从前不知道，当上楚太太之后，却帮他善后过很多次。
而且他还不只自己玩，他一群臭味相投的狐朋狗友，经常好几个人约着同时玩一个……
奚瓷想到那些画面，神情有些崩溃，“阿笙，你看到了，我要是还有别的路可走，肯定不会去打扰你……”
进退两难走投无路。
就连原本不赞同她继续和林衍笙有牵扯的周莲吟，也忍不住帮她求情，“林总，你就看在过去的情分上给她一条生路吧。”
起先楚梵行提出让他也签离婚协议确实荒谬过头，但谁都知道，林衍笙想在北城护住一个人简直轻而易举。
门边，林衍笙眸光未动，更不要说生出怜悯，“我只答应帮她拿到离婚协议。”
现在看来，今晚楚梵行是不可能签字，既知这点，也没打算考虑他那些荒谬提议，林衍笙当然没必要再留着。
他脚步重新跨开，往书房外头走。
奚瓷还在等他心软，结果却只等来一个冷冰冰的背影。
她有些不甘心，犹豫了下，追上去。
林衍笙离开书房时，陈靖和宋庭也都跟着出去，他俩过来的时候是一辆车。
到别墅外头，林衍笙没再让陈靖跟着，他就还是跟宋庭一块，准备去另一辆车那边。
这边，奚瓷追过来的时候，林衍笙刚把车门打开坐进去。
“阿笙……”
奚瓷拉住即将关上的车门，“我能不能再和你说两句话？”
林衍笙坐在车里，没有要下来的意思，“如果是想让我考虑楚梵行的提议，那就免了。”
“只是口头承诺也不行吗，我只想拿到离婚协议，你放心，离婚后我不会去打扰你。”奚瓷话音里写满恳求，希望他松口。
但林衍笙连半点犹豫也没有，“不行，哪怕是口头承诺。”
口头承诺也是承诺。
没打算也不会做的事情，他为什么要给承诺？
奚瓷满脸哀色，几乎要哭出来。
林衍笙打算关车门，“松手。”
察觉他嗓音中的不耐，奚瓷抓着车门的指节因为用力渗出一片凄然森白，“阿笙，他是因为我没有办法再生孩子才开始对我动手的。”
林衍笙一下听出她的潜台词。
“你不如直接说，他打你是因为我。”车里传出一声讥笑。
奚瓷确实就是这个意思，所以没否认，“阿笙，现在能帮我的就只有你了，你……”
“我能帮的人多了去了，都得帮？”林衍笙打断她没说完的话。
“难道在你眼里我和那些人是一样的吗？”
“是不一样。”
听到这个回答，奚瓷眼底眼底闪过一抹亮色，然而很快就又听见他说，“别人我太太不介意，而你我太太会介意，答应你的离婚协议年前我会拿到给你，仅此而已。”
奚瓷几乎不敢相信这些话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
怕他太太介意……
讽刺的是，他求过婚，原本这个位置是她的！
想到那些过往，奚瓷身体里的力气好像一下被抽空，死死抓着车门的手也滑落。
黑色轿车很快扬长而去，偌大庭院里剩下奚瓷一个人站在原处，不甘而无力……
她该怎么解释，当年那个拒绝他求婚的其实不是她？
良久，奚瓷抬手抹了抹脸，等手挪开眼底只剩一片空洞的冷，她拿出手机拨一个号码出去，等接通她直接说，“我答应跟你合作，所有条件我都答应，只要……只要他跟我一样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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