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辰子，有时候，其实为师真的很羡慕你，你这恐怖的修行天赋，还有这敢爱敢恨的洒脱不羁，都无不令人为之敬服啊！”
赤霞长老看向他的眸中，带着一缕缕的追忆，感慨间的言语甚至不由得呼起了他的小名。
“乾朝皇都，你说闯就闯，乾朝武祖，你说啥就杀。”
“你做了所有人都想做，却又都不敢做的事儿，而你，还做成了！”
“只是这代价……”
说到最后，她终是不免一叹，道：
“还是太大了！”
绝情公子品了一口杯中苦茶，略带苦笑，
“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可你不是！”
赤霞长老立刻一脸痛心地驳斥道，她的目光中带着一股恨铁不成钢的失望，
“曾几何时，你是七大宗门中的最强天骄，你本可拥有无比美好的未来，因为你有着无与伦比的最强天赋，哪怕是那位紫倾圣女都远不如你，可你却偏偏要自掘坟墓。”
绝情公子摇头笑道：“师尊太高估弟子了，紫倾圣女可轻易击败过弟子的呢。”
“龙皇之后，尚存世间唯一的嫡系血脉，小辰你真以为，为师什么都不知道吗？”
赤霞长老五味杂陈地说道，“且不说你还隐藏的这么深，就单说那紫倾圣女，若不是她先天所受的传承远就比你得天独厚，否则她又岂能凌驾于你之上？”
“龙皇圣体，号称人族武道圣体之首，只可惜……这世间留存的最后一支血脉，也终究是要消逝了。”
随着赤霞长老最后一声浓浓的叹息，绝情公子的眼前不禁掠过了一幕多年以前的画面。
那是他的一位已逝至亲，曾倒在战场的废墟中紧紧抓着他的衣袖，告诫他无论如何都必须要活下去，哪怕是苟且偷生！
因为只要他能活着，凭借他的血脉天赋，将来就必定会有报仇的希望。
可惜……
回到现实，念及眼下的绝情公子，无奈的眼神中不由地浮过一丝黯然。
若是那位至亲尚且还在的话，想必今朝一定会对自己感到失望吧。
这时，赤霞长老目光怔怔地看向他问道：“如若时光倒流两，再让你回到下山的那天，你还会去吗？”
绝情公子苦涩一笑，但目光中却仍有一抹难以撼动的坚定，
“此世修行，到此为止，弟子虽有不甘，但人生如棋，弟子……落子无悔！”
赤霞长老蓦然一怔，终是凄凉一叹，“痴儿啊，痴儿……”
就在两人相继无言之时。
倾珑端着托盘，将几个好菜盛到了桌案上。
看着眼前冒着香气的酒菜，两人这才回过神来。
“赤霞师傅，好久不见，快尝尝我的手艺。”
看着倾珑那热情而恬静的笑容，绝情公子的心中不由地莫名一暖。
也只有这时候，他才能保持心境平和。
此后，因为桌案上有了倾珑的出现了，两人便不再谈论先前之事。
知晓绝情公子大限将至的赤霞长老，虽有万千唏嘘，但还是主动揭过了此事，转而与他忆惜往事。
对此，三人相谈甚欢。
时间飞速流逝。
末了，赤霞长老起身，尚切带着几分意犹未尽，复杂的神情中似乎藏着一抹伤感。
“你我师徒一场，今日，便当是送别了。”
“遥想当年，你天资盖世，为师本还期盼着有朝一日，能看到你成就剑仙之名，登上下一任剑宗掌门之位，可如今看来，只剩遗憾。”
“不过你虽不再是剑宗的弟子，但你永远都是为师的徒弟！”
门外，寒风如利刃般凛冽。
赤霞到人饮尽杯中之酒，这亦是绝情公子的印象中，师尊第一次饮酒。
此后，她推开门扉，与两人道别之后，便消失在了这漫天寒风之中。
想来这一世，二人已是再无相逢之时。
“赤霞师傅这是怎么了？怎么看起来好像有点伤感似的？”
待赤霞长老走后，倾珑略带疑惑看向绝情公子问道。
回过神来的绝情公子莞尔一笑，“离别哪有不伤感的。”
“也对，你和赤霞长老师徒多年，此番分开，赤霞长老当然会不舍。”
倾珑公主的声音也有些怅然若失，不过转瞬之后她便眸光微亮，兴致勃勃地抓起绝情公子的手说道，
“不过我们是不会分开的，因为无论天涯海角，我都会跟着你。”
绝情公子肯定地点了点头，
“那是当然，不过修行一脉的修士，会根据境界的不同，会使得所活的寿命也会不一样。”
“所以珑儿……”
摸了摸比自己矮了半个多头的姑娘，绝情公子眸子深邃地凝视着远方，语气郑重地说道：
“你一定要要好好修行啊，这万水千山的美妙风光，这大千世界的无尽繁华，可都还等着你呢！”
感受着头顶传来的温热呼吸，少女捻起眼前男子散落在肩部的斑驳白发，抿了朱唇，
“嗯。”
“我会好好修行的，我会一直跟着你修行的脚步，这漫漫的修炼之途，我们一定能走到最后，我们会一起变老，会成为一对神仙都羡慕不来的眷侣呢！”
“一定可以的！”
“你说对吧，小辰子？”
不知为何，许是寒风吹起的沙尘拂进了眼，少女的眼眶有些微红。
“可以的。”
“修行或许漫长，但又怎拦得了我的珑儿公主？”
“是你的话，一定可以的。”
注视着眼前的白衣姑娘，绝情公子温柔的笑了笑，心中感到无比安宁。
纵使他的大限将至。
此生已无力再伴。
但愿妻安好...
他亦死而心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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