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乱来！”
汤圆儿配合地扔掉了饭叉。
柳传仍旧凶狠地对着她说道：
“另一只手，我看见你掏了个勺子出来！”
“扔了！”
汤圆儿皱眉：
“哥，这我吃饭用的。”
柳传跳脚:
“你踏马骗小孩呢？”
“我在监控里亲眼看见你拿这个勺子打晕了宁狐！”
“扔了！”
瞥见了一旁金不换怪异的眼神，汤圆儿咳嗽了一声，讪讪解释：
“小时候打水漂练的……打水漂练的。”
她扔掉了手里的饭勺。
见到了汤圆儿手里没了东西，柳传才松了口气。
“现在，你们几个，赶紧去……去找那只鬼！”
“那个金不换，你不是会驱鬼吗？”
“快驱！”
他神色狠厉，仿佛随时都会开枪。
金不换将伞靠在了肩膀上，摸了根烟。
“我可以先抽根烟冷静一下吗？”
柳传精神已经有些歇斯底里，显然方才受到了极大的刺激。
“不准抽！”
“抽烟……抽烟他妈的有害健康！”
“现在，你们马上去找那只鬼，不然我就打死他！！”
他说着，对准了良药苦太阳穴的枪又抵拢了些。
后者带着哭腔：
“我又不是他们爹，你拿枪对着我干啥？”
“你对着他们啊！”
柳传恶狠狠道：
“天太黑，瞄不准！”
“就打你！”
“谁特么让你吃我这么多草莓千层？不知道我也喜欢吃吗？”
良药苦瞠目。
尼玛的，为甚么？
他只是吃了几十个草莓千层，也能招来杀身之祸？
黑暗中，两方人就在这充满泥土气和血腥气味的林间小道对峙。
金不换试着点了几次烟，火都被风吹散了，他无奈放下了烟，道：
“柳公子，你是又被陶空洗脑了吧？”
“让我猜猜他跟你说了什么……”
“陶空是不是告诉你，说只要我们几个死了，那只孕鬼就会停下杀戮？”
柳传给金不换这么一提醒，脸上的疯狂稍微退散了些。
“没错，只要你们死了……我就能活下来！”
“你们千万别怪我，那只鬼可不是我引过来的，是陶空那个该死的老东西！”
“他利用我！”
“他还要害我！”
金不换见柳传如此，心头有了底，脑海里快速整理着信息：
“柳公子，你被骗了……”
“之前您跟我讲过，陶空说要找九个替死鬼，平息女鬼怨气，可如果他真的只是需要‘九个替死鬼’，又何必如此大动干戈？”
“我替您整理一下，他都让您做了什么事儿——”
“先让您回到白堤小镇，远离观海市，又在警方如此注意您的情况下，以您的名义举办了一场白雪宴会，还专门邀请了许多镇子上的年轻人……”
“您不觉得，他为了找这‘九个替死鬼’做的太多了吗？”
柳传愣住，因为恐慌而退却的理智，渐渐回归了高地。
金不换见他神色变化，继续道：
“想明白了吗柳公子？”
“若陶空只是需要简单的九个替死鬼，根本不需要这么大费周折，跑到如此远的地方来举办什么白雪宴会……”
柳传表情阴晴不定。
“那你说，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隔着黑暗的雨幕，金不换与柳传对视，语气平静地说出了一席让柳传浑身发冷的话：
“从一开始，陶空想要的替死鬼就不是‘九个’，而是红苹果庄园的所有人！”
“这里面……也包括您。”
“如果他真的亲自去找这么多的‘替死鬼’，就算最后活了下来，观海市的警局也不可能放过他！”
“于是他找上了你，柳公子。”
“宴会是您举办的，邀请函是您发送的，庄园也是您的……这一切都和他没有关系，他只是个受邀来到红苹果庄园的人，一个从可怕灾难中幸存下来的人。”
“没有其他任何证据和活人的口供，观海市的警察就算抓了他，也不能把他怎么样……”
“所有的罪名，最后都会落到你的头上。”
“当然，警察断然不会追究您的责任，因为那个时候……您已经长眠于红苹果庄园之中。”
金不换话音落下，柳传后退了一步，双腿有些发软。
陶空死了，而且他口中的话，是根本站不住脚的。
相比于此，金不换的话显然更具有可信度。
而金不换恰巧也正是利用了这一点。
他之所敢如此大胆地假设，不是因为他真的知道陶空怎么想，而是他知道陶空已经是个死人了。
死人……还不了嘴。
只要金不换嘴里的话逻辑性成立，并且一切都建立在陶空是最大受益者的前提下，那他的话就很具有可信度。
“陶空已经死了，柳公子。”
“看看院子里的那些尸体，孕鬼已经开始大开杀戒，它不杀光庄园里所有的人，是不会离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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