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醒来的时候，金不换发现自己躺在了一个洁白的房间里。
是医院。
汤圆儿跟良药苦就在一旁，他们虽然没有躺在床上，但状态也好不到哪去。
汤圆儿身上缠着很多绷带，而良药苦的右手打上了石膏，挂在了脖子上。
半边脸还缝着针。
见到金不换醒过来，二人呼出了一口气，心中的大石头落地。
“老金，你可算回光返照了……”
良药苦一脸关切地走上来。
砰！
汤圆儿一脚把他蹬开。
“别听他乱说，老金，医院已经给你输过血了，那几颗子弹也全部取出来了。”
金不换呼吸着，感觉自己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剧痛。
嘴巴里干得难受。
“过去几天了？”
他沙哑着声音问道。
“2天。”
从地上爬起来的良药苦，一瘸一拐地走上来。
“告诉你个好消息老金，康海的尸体我已经送回学院了，我们三人一人加了20学分，将先前扣掉的学分补回来了……不过因为原本的诅咒任务失败，我们这次行动没有赚到积分。”
他顿了顿，又嘿嘿笑道：
“不过班主任阳文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似乎对我们的表现很满意，送了我们一人一张小卖部抵扣券。”
“拿着这张券，我们能在小卖部里随便带走共计30积分以下的道具。”
他从自己的惊悚笔记里面拿出了那张抵扣券，递给了金不换。
后者拿着看了一会儿，收了回去。
而后，他又摸了摸身上，抬起头看着二人：
“那张照片呢？”
二人一脸懵逼。
“什么照片？”
金不换跟二人简单描述了一下那张照片的内容。
良药苦挠挠头：
“这我们就不知道了，我跟汤圆儿当时看着你倒在地上，只想着赶快把你送到医院……”
“不过当时，我们的确没有看见你的手上有什么照片。”
金不换眼皮低垂。
他应该恨康海。
但他看见了康海临死前的嘱托，还有那难以言喻的求生欲望，心头实在无法生出恨意，只觉得五味杂陈。
金不换大约能够猜到，康海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妹妹。
叮咚——
门铃声响起。
三人看向了门边，光明推门而入，这一次他穿着一身休闲服，只是手上还是提着那个泡着浓茶的旧保温杯。
“三位……我可以和金先生单独聊聊吗？”
汤圆儿和良药苦对视一眼，简单和金不换说了两句，便离开了房间。
这家观海市区最好的医院，还是光明给他们找的，输血等各种昂贵的医疗费用也是光明支付的。
如果没有他，金不换现在能不能活下来还是个未知数。
所以，光明未必是他们的朋友，但的确是一个安全的人。
关上了隔音的房门，光明靠在了雪白的墙壁上，拧开自己的保温茶杯喝了一口。
“多谢。”
他说道。
金不换沉默了会儿，缓缓道：
“你本来也要处理这个人？”
光明摇头：
“拉几把倒……我们可对付不了这两个家伙，973局确实有比较强大的异能者，能够跟御鬼者扳扳手腕，但那是极少数。”
“我们只是负责监视他们，解决他们不是我们的任务。”
言罢，他话锋一转：
“不过，你的确帮了我们大忙。”
“这两个家伙杀了我们一些兄弟，下手十分残忍。”
金不换想起了康海给他的那张照片。
“他们或许并非自愿，只是亲人被某个组织控制住了。”
光明对着自己的杯子吐出了一片茶叶。
“他们的身后的确有个很神秘很危险的组织。”
“这个组织几乎都由人虫和异能者构成，他们也喜欢称自己为……虫。”
“许多为‘虫’组织做事的人，亲人都被控制着……”
“但，这不是他们祸害社会的理由。”
金不换说道：
“对他们来说，这个理由已经足够了。”
“就像你所说的电车难题一样。”
“不同人的视角，答案也不同。”
光明淡淡道：
“是的。”
“所以我们才要抓捕他们。”
“正如我给你的答案，我们这些维持秩序的人，终究是要向大多数妥协的。”
“谁都有亲人，谁都有挚爱，为了自己的挚爱去祸害他人的挚爱，本就是一种反社会，破坏秩序的行为。”
顿了顿，光明忽然盯着金不换，皮笑肉不笑地问道：
“如果是你，你会这么做吗？”
金不换平静道：
“我不会。”
得到这个答案的光明，却是愣在了原地，片刻后，他失笑道：
“你是怕我逮捕你吗？”
“在我的认知中，你应该是会的。”
金不换望向了窗外，目光追溯到了万里外的白云中。
“已经没有人值得我这么去做了。”
“以前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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