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司尧没有第一时间看到柴月的信息，当时正被冷羿怼着拼酒，这哥们嗨了，场子里的人挨个儿灌，灌倒一个算一个，横竖不让谁正常走出这门口就对了，所以喻司尧拼完一轮才腾出空看了眼手机。
她发来四个字。
——我先走了。
情绪这种东西很难控制，要说是被定义为渣男不爽还是因她无故离场烦躁，总之都能加速脾气的发作，谁都拦不住他往外走的脚步。
找到柴月时，她正在马路边给周梓翼拍背，耐心又仔细，一点不嫌脏。
他没过去，在大门口打了根烟，烟烧到半截，周梓翼吐得差不多了，柴月那留短发的女同学跟她说了句话后，转身进了隔壁便利店，人走开还没多久，周梓翼就把她抱上了。
就他妈把她抱上了。
柴月表情挺懵，手在裙摆边攥着，看得出没推开是因为顾及面前是个喝醉的人，周梓翼那点伎俩骗骗女孩行，骗不过同样身为男人的喻司尧。
她心软不计较，他就帮她把占走的便宜连本带利讨回来。不由分说拉开她，揍周梓翼。
周梓翼挨了一拳就站不稳，柴月脾气来，斥责他发什么神经，两人在这边对峙，那边她同学慌着一张脸上前扶人。
喻司尧不说多的，招下迎面来的出租车，干脆利索把人塞进去，柴月浑身是炸的，又推又挠，她这人他知道，吃软不吃硬，好好说话她能听，强硬手段就适得其反，只是当时那情况没法好好谈。
等车开远了，她体力也掉格了，人才消停下来，冷着声叫他把手松开。
她手是从上车一直抓到现在，防止她闹太过，但喻司尧这会儿不太想放，凭着身上的酒气不比周梓翼少，装醉的烂招他也可以使。
结果她偏偏要玩差别对待。
“别装了，我知道你没醉。”
他还是没松手，眼也没抬，“周梓翼那种才叫装。”
“他胃酸都快吐出来了。”
“吐了人就醒了，抱你纯粹是借醉占便宜。”
“总之你打人就不对。”
“我发现你是真有意思。”喻司尧这下睁眼了，侧着额盯她，“别人怎么都可以，换我怎么都不对，你对我到底哪里不满？”
柴月斜一白眼，“你喝嗨了吧，话这么多。”
一路车程这么别扭着过了，都没怎么说话，到小区门口她叫司机停车。
喻司尧随她下车，柴月进了间便利店，他站在门口点烟，她出来时手上拿着杯酸奶，伸手过来把他嘴里的烟抽走，丢进垃圾桶，再把插好吸管的酸奶递向他。
喻司尧看她。
“愣着干嘛？”她把酸奶塞他手里，“拿着。”
柴月转身走，他在后头看她的背影，嘴角扬起来。
酸奶一口口喝着，懒洋洋在她后面跟着，她叫他打车走，他非送她到家门口。
柴月懒得跟他争，其实心头也酝酿着一句谢谢，等真到了门口她才说出口：“我的转学手续办好了，这事全靠有你，谢谢。”
“只一句谢谢？”
他笑，吊儿郎当的。
柴月转身正视他，“那你说。”
喻司尧走上台阶，插着兜，慢悠悠，痞子腔调特别足，她瞧着他那样，心里虚，把话抢在前头说：“先提个醒，我之前说不惜一切是逼急了，你如果提的要求太高我不一定能满足，所以你最好想点实际的。”
“这算什么，”他又笑，“出尔反尔还是过河拆桥？”
昏黄的路灯下，她的眉头皱起来，不耐烦写在脸上，臭脾气在喻司尧面前从不掩饰，他也算知趣，逗了一句便收住，接着问：“哪种叫实际？”
“你要的，我有的。”
她回答。
-
下午三点的阳光透过玻璃墙，投下一片暖洋洋的光芒，柴月坐在甜品店的落地窗旁，听着歌，心情轻松无比。
林梓萱晚她十分钟到，刚约完会，整个人还在甜蜜蜜的状态里，坐下先给男朋友回了信息，隔着屏幕腻歪了会儿才放手机。
柴月啧啧啧地叹，“也不知道上次是谁说要和隔壁班草谈到毕业的，怎么又转眼爱上高二学长了呢？”
林梓萱耸肩，丝毫不心虚，“感觉这种东西很奇妙的，说有就有，说没就没了。”
柴月把那份榴莲千层推过去，“怎么有的，怎么没的，给我讲讲。”
“我现在比较想听你说你和喻司尧。”
清楚林梓萱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性格，柴月果断放弃抵抗，花五分钟简单聊了昨天的事。
“最后他提了什么要求？”
林梓萱满眼放光，八卦状态满格。
柴月不急，叉一小块芝士蛋糕放嘴里，咀嚼着，胃口吊足了，才徐徐出声：“他说先欠着。”
“什么啊……”林梓萱一整个大失望，“好没意思。”
“这下你可以死心咯，没有你想看的小说情节。”
甜品店不时有人进出，风铃奏出清脆的叮铃声，林梓萱没纠结上个话题，开始享用蛋糕，柴月则靠着椅背，划开手机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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