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原主？
“虐文世界的女主不是都自己跑了吗？”姜云扶记得666在上个世界是这么和她说的。
666回道：“女主是神女确实跑了，但你现在的身体不是神女的，是炮灰长公主赵云清的。”
“她没跑？”姜云扶觉得长公主这个炮灰人生没什么好活的，不如和女主一样跑路追求新生。
“赵云清怨气强烈，对这个世界有极深的执念不愿意走，她和系统也就是我达成了协议，愿意把身体暂借给我们做任务，任务完成后她就拿回身体继续生活。”
“那她人……呃，魂呢？”姜云扶问道。
“中转站的休息室里，任务结束后她会回来。”
意思是任务结束之前，姜云扶和赵云清不会见面。
“假设我做的是原来的虐心任务，和男主最后在一起了，但我完成任务离开，长公主回到身体里，她不爱男主直接把男主杀了，我们的任务也算成功吗？”姜云扶突然觉察到部门任务有一丝不对劲。
666很程序化地回了句：【本司任何部门都不负责售后。】
明白了，捞快钱的无良公司，不赚回头客，全是一次性的韭菜，割完就跑。
姜云扶对快穿公司有了新的认知，不过她一介打工人不好管闲事，工资按时结她能尽快复活回家就行。
“姐姐？”
月牙发现姜云扶的表情没刚才那么可怕才敢小声呼唤姜云扶，她说完那番话姐姐就生气了，怕是搞砸了。
月牙的酥山已经化作一滩水，姜云扶回过神，意识到自己吓到了两个小孩，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
“你说的很好，和你的朋友回家去吧，明天你们就能读书了。”
“我们读完书能当官吗？”月牙站在原地纹丝不动。
姜云扶轻轻抚过她的额发，承诺道：“能。”
得了答案，月牙才对着姜云扶拜了一礼，然后拉着目瞪口呆的小嘉离开。
她们刚走出门，就沉不住气地说话。
小嘉：“她会不会骗人啊？”
月牙：“我觉得应该不会。”
小嘉：“你刚才好勇敢，不怕贵人砍你的头吗？”
月牙：“那你怎么不跪地求饶，我要是被砍了，贵人砍你的头也是顺手的事。”
小嘉：“贵人看着不像是会砍人的坏人。”
月牙：“她可是教训了老夫子和那群男孩。”
小嘉：“我是说她好像是站在我们这头的。”
月牙：“当然，她和我们是一样的。”
两个小孩的声音逐渐远去，只有她们的笑声还回荡在过道里。
666曾给姜云扶科普过，在低级世界里以主角为中心运转，其余人如同草木，存在但不重要也不起眼。
不重要的人，她们的生命也是鲜活的吗？
666听到姜云扶的问题，回道：“以任务者的角度来说，除了主角，世界里的所有人都可以当作空气，当作非生命体，降低自己的道德感和愧疚感，快速完美地完成任务即可。”
姜云扶哦了一声，什么也没说。
“殿下，要将她们送去天地书院吗？”
忍冬从门外进来，眼中带着敬意。
姜云扶微微皱眉，何为天地书院？
【天地书院是长公主赵云清建立的一所秘密书院，专供女子读书学习，礼、乐、射、御、书、数均有教习，不为外人所知。】
这是属于炮灰长公主的记忆，姜云扶是以女主的身份降临完成任务，因此只有神女女主的记忆。
666及时把赵云清的记忆调取出来，提醒姜云扶何为天地书院。
“嗯。”姜云扶点头。
“臣会处理好的。”忍冬俯首。
这时姜云扶才注意到忍冬在她面前自称为臣，一个公主的近侍自称臣，那赵云清岂不是自视为君王？
天地书院，皇为上，帝为下，皇帝即是天地。
长公主赵云清十岁时说的话原来不是气话，她在为之努力。
姜云扶站在窗边吹风，忍冬在她身后默默陪着她。
过了许久，忍冬才犹豫地说道：“殿下，前几日发生了很多事，您变了很多……”
闻言，姜云扶转头，语气上扬：“可你什么也没做。”
在神女女主的记忆里，她占据赵云清身体后就开始观察季玄，发现季玄还不是后世可憎的魔头，便心生怜悯开始照顾季玄。
长公主府的大多数人都意识到长公主变了，都以为公主爱上了季玄，逐渐变成了一个“好人”。
神女存在的那期间，忍冬及其她公主近侍可一句有关“天地书院”的话都没说过，也没提过长公主谋划多年的称帝大业。
她们只是默默地观察着已经是神女的长公主。
“既然前几日什么都不说不曾提起，今日为何要提起？”姜云扶问道。
忍冬放下刀，双腿一弯跪在姜云扶面前。
“殿下，您承诺我等会创立一个女人的王朝，跟着您做事实则是为我们自己做事，我们心甘情愿地为您奉上忠诚甚至性命。”
“您曾说过，若是有一天您遭遇意外不能继续下去，便让我等接手继续做下去。”
“我能感觉到，前几日的公主不是殿下，那位公主只看得到男侍季玄可怜，眼里再装不下其她人，将您与我们的谋划透露给她太过危险。”
“殿下不曾对我等有所隐瞒，您不在，我们也能尽全力做到最好。”
忍冬坦白一切，她知道那位公主已经离开了，现在和她对话的还是心怀天下女子的长公主殿下。
真正的殿下不会浪费时间去亲自照顾一个男侍，她会走在女子身边，去看深宅大院里郁郁不得志的女子，去看穷巷里不能读书的女子，去看衙门里蒙受冤屈的女子……
直至此刻，姜云扶才对原故事背景里一笔带过的炮灰长公主赵云清有了些许了解。
“你做的很好，这件事你我都能做，但绝不能无人去做。”
姜云扶伸手将忍冬扶起来，她在忍冬眼中看到了信任、尊敬和忠诚。
她不是赵云清，但在忍冬眼中，她和赵云清一样，都是可以交付信任的女人。
她们谋求的是同一个未来。
“殿下，您回来了，臣不胜欢喜。”
相顾无言，唯有紧紧相握的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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