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人类强壮有力的身躯在她怪异的力量下宛如一张随意揉捏的烂布。
朝歌伸展开双手。
白皙细腻，毫无茧子的一双手。
却有着凌驾于所有人之上的力量。
这世间无数的生命，在她一念之间存亡。
“……”
脑子里忽然冒出这种想法，让朝歌觉得，有点微妙啊！
啧。
她不着边际的想。
这种想法要是延续下去。
她不得当个星际霸主？
古怪的想法被朝歌很快抛之脑后。
现在最主要的事是把创世处全都炸咯！烂透了的地方，就不应该存在！
她扛起激光炮，对准创世处的大门——
硝烟弥漫，碎石飞溅。
无法看清的浓厚烟尘中，一架黑灰色的星舰悬浮于上空。
人群井然有序，一部分转移生育区的女孩们，一部分去清理还活着的创世处看管者。
朝歌一直站在最高处观察着周遭的一切。
等所有人都转移完毕离开之时，朝歌冲着创世处射光了激光炮。
一座巨大宏伟的城，顷刻间变为废墟。
——
创世处被毁了。
所有怀孕或者等待怀孕的女性都被绑走。
这件事在荣耀国引起轩然大波。
没有女性生育，他们新人类优异的基因就无法延续下去。
这简直是和世界毁灭一样严重的末日！
“他们会想尽一切办法抓回这些女孩。”顾清衍站在窗边，看向医疗室内许多大着肚子的女孩。
朝歌环抱双臂。
“你说得对，他们肯定会发疯。”
朝歌问道，“那些人会找到未来星吗？”
“暂时不会。”顾清衍道。
朝歌看着一排排鼓起的肚皮，觉得浑身不适。
她转过身去，背对医疗室。
“你有什么想法吗？”
顾清衍眉眼间有些疲惫。
这段时间以来他几乎没有休息时间，一直在处理从创世处救出来的女孩。
“我把大家都叫过来，一起商量下吧。”
一张长桌，坐了二十几个人。
顾清衍将最近的情况说明后，揉了揉眉心，“你们都说说自己的想法。”
“反正，不可能交出这些女孩们，让她们继续当什么生育的工具！”
“我赞同。”
“要不趁着荣耀那群人正在到处发疯，我们趁机消灭实验室吧！”
“既然要趁势动手，为什么不干脆刺杀总统？总统一死，内部肯定要乱一阵，我们也就有更多时间。”
所有人都各抒己见，试图找到最好的解决办法。
朝歌仰靠在椅背，听了半晌后，忽然道：“只要有一个新人类还活着，他们就不会放弃基因改造，同样，也不会放弃继续产生下一代。”
众人的目光被吸引过来，室内陷入安静。
朝歌眼帘下垂，长长的睫羽遮住了瞳孔。
“只要新人类不复存在，你们所考虑的问题，也就不是问题了。”
其他人还在发懵，顾清衍倒是听懂了。
他眸色深沉，“屠杀？”
朝歌倏忽一笑。
“别说的那么难听，都是合理猜测而已。”
她摩挲着手指骨节。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你们总不想一直陷入战火之中吧。”
时间几乎停滞，空气中全是紧张因子。
“呃……虽然……”有人语调艰涩的开口，“但是……我觉得……”
含糊说了半天，就连他自己都不明白自己在说什么了。
“啊……要下雨了，回家收衣服！”
“喂狗喂狗！我还没喂狗！”
“我妈叫我回家吃饭！两位老大，咱们回见！”
所有人都找了个拙劣的借口离开，很快，就只剩朝歌和顾清衍两个人。
“你是真的这么想吗？”
沉默良久，顾清衍还是开口问道。
朝歌摊手，“对啊。”
“我说真的。”她语气认真。
“你们挣扎了这么多年，矛盾越来越深，还在犹豫什么？”
“只要一方灭绝，问题就迎刃而解。”
朝歌双眼含笑，“如果心里过不去，那就找个站在道德制高点的理由不就好了？”
“比如说，反人类的人宠计划，基因计划？还有压迫无数人的上层和下层的分类？”
朝歌坐直身体，眸光锋利。
“这些都不可以也没关系，胜利者书写过程，到时候，你想怎么装点这段历史都可以，随意涂画。”
顾清衍张了张口，还没来得及说出来，就被朝歌打断。
“是你自己说的，基因实验的缺陷。”
“你该明白，贪婪无情暴力掠夺，都已经被新人类刻进了骨子里，他们绝不会像古地球时，国君被杀，就安分守己的臣民。”
朝歌猛地一拉椅子，靠近顾清衍。
“先不说那么遥远的事情了，”她唇角勾起，弧度近乎刻薄。
“就假设现在，未来星失败了，在这里生活无数年的他们，能在新人类手中留下命吗？”
“假设未来星成功了，因为一时表面的仁慈和可笑的人道主义留下一部分‘无辜’的新人类，你怎么保证，他们不会有重来的一天？”
朝歌凝视顾清衍浅褐色的眼，“你要在灾祸发生后，再虚伪的懊悔吗？”
顾清衍低叹一声，“这不一样，朝歌。”
他又重复一遍，“这是不一样的。”
站起身来，顾清衍的大手捧住朝歌的脸。
他那双浅色的眼，在阳光折射下显出别样的温柔。
顾清衍柔软的唇印在朝歌额头，声调清浅。
“别怕，朝朝。”他如是说。
“也许很快我们就会迎来战争，会有成败，会有牺牲，但却不能以屠城灭族为结局。”
——
她在做梦。
朝歌冷静而又理智的意识到这一点。
眼前是枝繁叶茂的梅树，她好似被吸进了一具年幼的身体中，正趴在树干上观察一朵梅花盛开的过程。
霜雪寒凉，她却感受不到，手臂脖颈都沾到了雪花。
“殿下。”
树下传来一声轻唤。
朝歌随着被附身的女孩一同探出头去。
那人紫袍白裘，头戴银冠，身形挺拔，面容却模糊不清。
他昂着头，“殿下，你又爬树。”
声音有些无奈，“刚下过雪，你快点下来，小心感染风寒。”
女孩雀跃的半支着身子，“先生！我暂时还不想下去！”
“你在做什么？”
“我在看一朵花是怎么开的！感悟什么是道法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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