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卫向东飞奔，迎面遇上两人一马。
一人牵马，缓慢步行，正是刚才送马的两名骑兵中的一位。另一人趴在马背上，已经昏迷。
这应该就是那个重伤的吧！
阿黄停步，调头。王大卫探出手臂，扶住重伤号的后背。有人扶着，牵马的骑兵加快了脚步。
王大卫顺便问了些问题，可也并没有更多收获。牵马的骑兵也是后来才到的，他知道的都已经报回去了。
走了没多久，前方跑来一队乌木军。
最前面的两人面容相似，而且明显领先其他人一大截。王大卫认得，是戴家兄弟，看来这十亩地又归这哥俩了。
四人一起动手，将重伤员放在担架上。戴家兄弟抬起担架，眨眼间，跑出去老远。
王大卫再次调头，寻找东山谷。
他其实并不知道东山谷在哪儿，那地方是他把自己“圈”起来的时候才启用的。不过王大卫还是很快就找到了。
谷口处堆放了很多草料，有两匹马正在大快朵颐，尽情享用。恰是王大卫和曹七谈判时骑的那两匹。
行了，午饭结束。你俩跟我加个班儿。
走进山谷，王大卫很快发现了九具志愿军的遗体。从痕迹上判断，他们死前经历过一场惨烈的战斗，曾试图冲出谷口，可惜没成功。
山谷中，到处都是马群生活过的痕迹。而现在，一匹都没有了。大白也消失了。
继续往山谷深处走，马群离去的踪迹赫然显现。一千匹马，一起走，痕迹是很难消除的，尤其现在还是冬季。
追！
接下来就是一道数学题。
撤走的歹人据说有百余人，却有一千匹马，平均一人十匹，换着骑，速度跟空载相差不大。
王大卫只有三匹马。其中阿黄倒是够快，驮着王大卫也能追得上，但却不能一直骑着它，否则体力消耗过大。追上以后，还得砍人呢！
另外两匹只是普通战马，骑它们的时候就没办法缩短距离了。
不过王大卫也有优势。大雪封山，前面跑的得开路，一千匹马跑过之后，路面足够坚实。在后面追的跑起来更轻松。
其实，这题根本毫无意义嘛！不管追不追得上，都得追。必须给曹七一个交代，否则以后可就没好日子过啦！
对吧？阿黄。
阿黄的耳朵转了半圈儿，几秒之后，猛然加速。尾巴和王大卫的辫子在空中扯出两条直线。
王大卫压低身形，脑中开始思考下一题......
这次用的是排除法。
首先排除的是西夏踏白军。踏白，不论何时，获取消息永远是第一位的。杀人、夺马，都不属于本职工作。如果是踏白军，应该抓个活口儿，严刑拷问。
也不可能是西夏军的前锋。白赚一千匹战马，跑什么？应该通知后面的人迅速往前赶。哪怕只赶来一千步兵，瞬间变成一千骑兵，又正处在湟水支队的后路上，那还不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
所以，不是西夏军，假冒的。
这个时空的恐怖分子可太不讲究了，做了坏事不留名，还玩出一手栽赃嫁祸。
他们想达成什么政治目的？挑唆志愿军打西夏？搞笑吧！王韶会为了一千匹战马干这种事儿？李宪都不会。
就连我这种暴脾气的都不会。要不是里面有大白，我才懒得追。不够油钱。
也许，就是普通的强盗。碰巧路过，劫马卖钱。
一匹战马的价格大约在三十贯到五十贯之间。三十贯是大宋官方指导价，五十贯是民间实际成交价。所以大宋军队总是缺马。
一千匹马，值不少钱。可是一百个人分，每人也没多少啊！领头的再多分一点儿，那就更少了。
而且，那是卖到大宋的价钱。这一路追来，一会儿往东，一会儿往西，总体来说却是向北的。
北面是西夏，马在那里可卖不出价。更何况，西夏人还喜欢零元购。
这帮人到底是哪儿冒出来的？
排除法也不灵啊！说什么排除所有可能，剩下的一个，无论看起来有多不可能，那也是真相。可要是全都排除了，一个都没剩，又该怎么办？
顺着山路向前，八十里外，一千匹战马化作巨龙，蜿蜒前行。
龙头就是大白，跑得正起劲儿。
倘若王大卫见到这幅场景，肯定要破口大骂——又傻又白，你就差个甜了。我家阿黄就绝对不会办出这种傻事......除非有胡萝卜。
龙身处，两人一前一后骑在马上，正在缓缓向外侧移动。待来到边缘，忽然转向，脱离马队，借助惯性，冲上一座小山丘。
马队继续行进，直到队尾来到山丘脚下，最末一人抬头看见山丘之上的两人，眼现惊异，随后纵马上山，停在近前，拱手道：“慕容公子，何故在此停留？”
慕容景：“篯罗结将军，在下是想辞行的。”
篯罗结：“啊！这......公子，可是某家有不周之处？还请公子当面讲来。某虽粗鄙，却肯听人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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