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厌，说话，你是否想这整个丞相府的人都为你陪葬？”
看着还在神游的时厌，时母厉声问，她眼中有不忍，但她必须尽快斩断时厌的这个念头，不能让时厌越陷越深，要是宫中的人知道了......
后果不堪设想！
时厌身子一颤，她垂眸，眼眶微红，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样，根本说不出话。张张合合，最后变成了：“女儿没有。”
时母站到时厌面前，问：“厌儿，可愿放弃？”
放弃？放弃戚润吗？能放弃吗？时厌一想到以后没有戚润的日子，就心如刀割，她低头咬唇，迟迟不肯说话。
时母看着这个样子的时厌，想到外面的流言蜚语，想着丞相府的未来，她只好道：“既然还没有想清楚自己要干什么，那就待在这里，好好想明白！”
“想不明白，就不用出来了。公主那边，自有我和你爹解释。”
在时母跨过门槛，就要离开时，时厌忽然出声问：“父亲已经有了要扶持的人选了，所以，公主那边就不用多花费时间，是吗？”
时厌虽然这样问，但心底已经有了答案，她只是不死心，想要再试一试。
时母身子一顿，她转身看着地上的时厌，说：“是又如何？你别忘了，当初也只是让你和公主搞好关系，并没有让你喜欢她。”
“时厌，清醒一点吧，你眼中要是还有你父亲，还有我，还有这个丞相府，那就不要一错再错。”
时厌抬头看向祖先的牌位，她已经跪的板正，道：“是爱上女子是错，还是爱上公主是错？”
时母：“时厌，你现在做的就是错的，无论是爱上女子，还是爱上公主，都是错的。你知不知道自己这事说出去有多离经叛道？”
“你爹是当朝丞相，你知道有多少人正虎视眈眈盯着我们家，就想着什么时候能将我们拉下来吗？！”
“要是让人知道你在想什么，明天我们丞相府全都会人头落地，时厌，你说，你还要继续吗？”
时厌没有说话，两人就这样沉默着，最后时母转身离开，留下一句“你在这好好反省，随后我会和你爹商量好，将你的亲事定下来，断了你这念头。”
时厌双手合十，眼泪顺着脸颊落下，她其实都知道，她没想过这一段感情能有什么回报收获，她只是想这样留在那人的身边。
不用诉说心意，只要她们都好好的，只要她能一直看到她，这样就好了......
......
时厌在祠堂跪了许久，直到她撑不住晕倒了，时母他们才将她送回房间里面，然后就是变相的软禁，她哪里都去不了了，只能待在院子里面。
看着窗外伸进来的树梢，时厌有一瞬间愣神，她想起了及笄那天，戚润踏着月色而来，送给她镯子。
明明还没有过去很久，但时厌觉得那段记忆竟然很遥远，好像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
“咳咳咳......”时厌捂着手帕咳嗽，等缓过来时，手帕上已经染上了血迹，身旁的丫鬟都吓坏了，连忙上前询问，要不要找大夫。
时厌摇了摇头，她的身子其实一直都不怎么好，以前都是泡在药罐子里面，只是这几年渐渐好起来，他们都忘了。
时母也忘了，并且因为太过气愤，让时厌在祠堂跪了一天，之前的病状又上来了。
“再添些炭火吧，我有些冷。”时厌拢紧了身上的的披风，说。
丫鬟应了一声，然后下去添炭火了，至于时厌咳血这事，她应该也会报告给时母他们的。
也不知道时母他们和戚润说了什么，这些日子，时厌竟然一点戚润的消息也没有，戚润没有来找自己......当然，也许是时母他们刻意隐瞒。
无论怎样，她们应当是结束了，只是可惜了，未能好好跟她道别。
......
时厌身体越来越差，前些日子还能下床，这些日子就只能躺在床上了，她大量大量地咳血，整个人都憔悴不堪。
时母就像小时候那样，一直守在时厌身边，握着她的手，给她讲外面发生的事情。
时厌其实已经听不清时母在说什么，她现在连睁眼都很费力气，更是没有心思去听时母说的那些话了。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时厌眼花了，戚润当初送给她的镯子，颜色好像黯淡了不少，一下子就失去了色彩。
是因为她要死了，所以手镯也失去了光彩吗？时厌昏昏沉沉的，忍不住在心里想着。她好像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但是已经不知道是什么了......
也许，她就要死在这里了。
......
现实当中，戚润看着时厌逐渐变青白的脸色，身上的生气也逐渐流失，她的脸色也变得很难看，攥紧拳头，骨头都在响。
小梦妖有些害怕地退到一边，生怕戚润拿自己开刀。果然，不过一会儿，戚润就抓起地上的小梦妖，逼问：
“说，要怎么样才能破除那该死的梦境？！”
小梦妖瑟瑟发抖，说：“大人，这真的只能靠他们自己，外面是没办法干预的。要是他们自己没办法分辨，困在里面了，就只有死亡这一个结局。”
“您要是人类，能做梦的话，您倒是可以试着入侵他们的梦境，但这也是有风险的，要是这人梦中根本没有你，不认识你，你们都会变成痴儿！”
“更别说，您不是人类，根本不会做梦，没有梦境这么一说了......”
小梦妖越说，戚润的脸色就越难看，“那我要怎么救她？”
“我们真的没有办法干预他们，大人，您息怒......”小梦妖欲哭无泪，它也不知道要怎么办，为什么要让它摊上这样的人......
戚润心情烦躁，直接将小梦妖甩飞了出去，它重重地砸在墙上，被卡在墙里面了，出不来。
看着时厌渐渐没有生息的身体，戚润坐到她身边，握着她的手就开始输送魂力，希望能帮时厌抵挡一点。
“阿厌，快醒醒，不要沉溺在梦境中，快醒过来，我在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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