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公共厕所旁出现一道矮胖的身影。
手上拿着扫帚，用布包着头，鼻子里塞着纸团，只露出一双有些呆滞的眼睛。
要不是借不来阎埠贵的眼镜，她高低都得整一个戴上去，主要是那厕所里面的气味辣眼睛啊！
五六十年代，上旱厕是种“美妙”的体验，冬天有冬天的烦恼，夏天有夏天的痛苦。
在寒冬腊月，滴水成冰的日子里，露着屁股，在露天厕所里蹲久了，那个挨冻的滋味也不好受。
而且由于整个巷子上厕所的人太多了，天冷小（大）可（便）爱（儿）会被冻住，变成一个冒尖的突起。
坑位很标准，每个人蹲的位置也很一致，这就导致突起的顶端不停的加高加尖，最后冒了个头儿出来。
上厕所的人便不能自然蹲下，只能欠着身子做弓步上厕所，很考验体力。
夏天就更可怕了。
公厕里面太脏了，至于弥漫的气味，那简直就是臭气熏天。
几十上百户人的屎尿在一个大坑里发酵，再加上气温的炙烤，远远就能闻到浓烈的氨气味道。
路人经过，无不掩鼻“逃窜”。
哪怕你屏住呼吸，眼睛同样会被刺激的，眼泪一触即发。
但是你又不能闭眼上厕所，因为脚下有无数白嫩嫩的蛆虫正蠕动攀爬，想要脱壳蜕变成苍蝇……
要问什么最能代表老四九城的特色，老城区里的一条条的胡同们绝对能排得上号。
只不过尽管胡同里的建筑京味十足，但它们仍旧逃不过“便便的支配”。
胡同里除了那些自己通了下水道的大户人家，住小院儿或者挤在大杂院中的居民不论贫富贵贱，都是要排队等公厕。
公厕相比较曾经的旱厕，自然要干净太多，不过这人数上来，味道也不逊于农村的旱厕。
而公厕粪坑不管挖多深，容量总归有限，很快就会被填满影响居民使用，于是一个专门处理粪便的行业就应运而生了。
他们的装备很简单，一个捞粪的粪勺，一个装粪的粪桶，有的还有一辆运粪的车。
这时期，人们管这些从业者叫“粪夫”，讲的难听的叫这些人“掏大粪的”、“粪猴”，好听点儿的名字也有，叫“采蜜人”（Σ_(???」∠)呕）
这些人的主要工作是把收来的粪便晒干，卖给种地的农户。
运粪的工具也很简陋，手推车或者骡马拉车，上面放着粪桶，每隔一段时间过来收粪。
到了六十年代中期，四九城所有的公共旱厕改成冲水厕所，真空吸粪车也开始被大力推广使用。
贾张氏强忍着恶心感，硬着头皮开始打扫卫生。
尤其是看到坑里涌满无数只蛆，白白胖胖，爬来爬去，早饭都涌到了喉咙眼处。
她一个硬吞，把食道里的食物重新咽了回去，跑到外面喘了口气。
……
“哟，这不是贾大姐吗，怎么打扫起公厕了？”
“我不是，别瞎说！”
贾张氏不想承认，只是话刚出口就暴露了自己。
来人“呵呵”一笑，自顾自的上完厕所，然后迈着轻快的步伐走了出去。
作为妇女情报中的一员，她打算将这则消息广而告之。
“呼~终于打扫完了！”
贾张氏喘了口气，刚回到家就见自家孙子在门口玩耍。
“棒梗，让奶奶抱抱！”
“奶奶，你身上好臭啊！”
棒梗捂着鼻子躲开，也是怕了。
贾张氏老脸一红，她现在早已经闻不出自己身上的味道，鼻子已经被同化了。
等她换了身衣服，破天荒的用肥皂洗了手，身上还有一股淡淡的骚臭味。
一想到还有半个月，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李家小子，都怨你！
……
李平安可不知道贾张氏的想法，即便是知道也得说一声自作自受。
昨晚他只是觉得对方大概率会上钩，没成想果真半夜上门，不愧是被评价为整个四合院里最讨厌的人。
他把文件资料放回抽屉锁好，然后离开朝着酒馆方向走去。
有一段时间没来小酒馆了，他今天突然想过来坐坐。
或许是还没到中午，酒馆里只有零星的几个熟客，聊着天，喝着小酒，相当的滋润。
“三两酒，一盘花生米！”
“好嘞！”
见是李平安进来，蔡全无应了一声，连忙将酒倒好，然后端着一盘花生米放在了桌子上。
“您有段时间没过来了！”
“主要是前段时间比较忙，最近刚闲下来……”
李平安轻呷一口酒，感受着酒液在喉咙和胃中的炙热感，看了一眼仍旧站着的蔡全无。
“老蔡，你现在可是人生赢家啊，感觉富态许多啊！”
“肯定的，我现在有媳妇还有两个孩子，这要是以前想都不感想。”
蔡全无有些感慨，之前他就是个歪脖子，每人看的起自己，自从来到酒馆，整个人生一片坦途。
“你那个伙计强子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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