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肆月没好气地在林时安背上拍了一下，娇斥：“你就不梦我点儿好！”
凝重地气氛倒是因此淡了不少。
林时安也委屈，“是啊！我在梦里也很生气，怎么喊你你都不回头看我，那小白脸也看不清脸，我一气就醒过来了。结果发现那种窒息感是因为我在海里。”
“你为什么会在海里？”江肆月敏锐地抓住重点。
“他们以为我死了，就把我扔海里喂鱼了。”林时安轻描淡写地带过，“我因此获得了自由，偷偷回到船上，找了些食物送进给我那些兄弟们。”
在海上，偷跑的可能性不大，他们一个个又都伤痕累累，所以看管并不严。
等到晚上，我们夺了一部分武器弹药，抢了条小船逃了。运气挺好，没遇上大风大浪，走了两天，找到了一直在附近找我们的大船。我们当晚杀了回去，俘虏了一船人。那个一等功就这么来的。”林时安略有些遗憾，“就是让那艘潜艇给跑了。”
江肆月说不出话来。
喉咙里堵得难受。
得伤到多重才让敌人认为他死了？
或者说当时就是死了。
但凡差一点儿，他们真就天人永隔。
“林时安，你退伍吧！”江肆月抱着林时安的脖子哭得泣不成声。
林时安轻拍江肆月的背没说话，因为他知道此刻的江肆月是不理智的。她只是需要一个宣泄后怕的借口。
江肆月哭着哭着突然开始吻林时安，像是急切地想通过亲密的接触来确定他还活着。
刚刚冷却地气氛再一次被点着。
林时安拉着江肆月躺倒在炕上。
……
一场大汗淋漓的双人运动过后，江肆月理智稍稍恢复了些，双手盖在哭肿的眼睛上，指使林时安：“你把手电关了。”
声音带着情事后特有的娇媚，像能掐出水来。
林时安酒劲散了几分，闻言轻笑：“现在关是不是晚了点儿？”
该看的他都看见了，不光看见还上手了呢。
江肆月又羞又急，掐他胳膊。
可惜林时安虽不是肌肉虬结，却依旧特别紧实，掐不动。
林时安手搭在江肆月光滑如丝缎的背脊上来回摸了几遍，直到江肆月沉沉睡去，才起身，抓了件衣服套上打水进来给她擦拭。
最后拧了条毛巾盖在江肆月红肿的眼上。
明明不爱哭的人，一口气把眼睛给哭肿了。又爱美，明天照镜子要是看见自己不漂亮准得急。
林时安一手搭在江肆月的腰窝上，一手垫在脑袋下方，莫名睡不着。
三年。
一千个日日夜夜。
他却错过了那么多。
身为一个男人，他无愧于天地无愧于国家却愧对妻儿。
还是一生无法弥补的那种。
心里很空又很满。
“月月，我爱你。”林时安轻喃。
******
早晨起来，难免又是一番折腾。
江肆月气息都还没平复，就先拍了林时安两下，没半点威慑力的瞪他：“你过分了！”
林时安理亏，摸摸鼻尖不敢说话。
这男人兴头上不管不顾的。
想想刚才自己失态的喊声，就恨不得掐死林时安再闷死自己。
但，被滋润过的江肆月如同盛夏沾染了露水后盛开的花朵，美到不可方物。
只一身白底黄花的连衣裙，就漂亮到让人移不开眼睛。
林时安喉结滚了滚，手不由自主搭上江肆月后背的拉链。
江肆月拍开他的手，狠狠瞪了他一眼，打开门出去。
刘淑芹早就做好了饭菜，大约见他们两个迟迟未起，把饭用碗盘扣着以免沾上苍蝇。
但是他们自己却不在家。
江肆月喊了两声爹娘也无人应。
林时安穿了件海魂衫套了一条军绿的裤子靠在门口，笑着制止：“别喊了，他们肯定去地里干活了。”
“为什么没跟咱们说一声？”
林时安抬头望天。
江肆月反应过来，脸倏地红了，气鼓鼓地坐在桌前瞪林时安，“罚你今天不许吃饭。”
“那不行。”林时安厚着脸皮坐下，“不吃饭，晚上就没力气……”
江肆月红着脸去掐林时安不许他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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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早饭，两个人骑着自行车去江家。
一一还在江家呢！
结果到了江家依旧是铁将军把门。
林时安把自行车停在门口，跟江肆月牵着手往地里走。
林家得地跟董家的地只隔了一户人家。
地和地之间又无遮挡，彼此都能看见。
江家这边江大海和李香兰一边干活一边哄一一玩，董家地里却只有刘桂花一个人在干活。
时不时往江家地里瞄一眼，嘴里还骂骂咧咧。但是，江肆月目光一看过去，她就低下头不敢跟江肆月对视。
显然被江肆月那一手针法吓破了胆。
李香兰摇摇头，“真是可恨之人必有其可怜之处。”
江大海瞪了李香兰一眼，“你这人就是心软！她都怎么对你对咱们闺女你还可怜她。”
“我不是可怜她。”李香兰反驳，“坏人也分三六九等，在董家她是最好的。”
“她不是在董家最好的，只不过是最弱的。”江肆月纠正李香兰的话，“娘，我爹说得对，你可别心软。否则指不定什么时候还得让你吃个大亏。”
李香兰失笑，“看你们爷俩！我又不傻。她昨天还在村里四处说我们的闲话，我怎么会可怜她？”
“她说什么了？”江肆月低头擦去女儿脸上沾的泥土。
林时安则接替李香兰干活。
“说……”李香兰看了林时安一眼，摆摆手，“她说什么不重要。你们一家三口平平安安回来就好。倒是他们家……呵呵，找了个好女婿。”
刘桂花耳朵灵，听见这句忍不住掐腰，“我女婿就是好！比你女婿好多了。你女婿就是个穷当兵的。我女婿可是大户人家的公子。人家一家人现在都官复原职，以后我女儿就是个官太太，风光着呢！”
李香兰也不惯着刘桂花，一句话就顶了回去：“那么风光你还在这里种地干什么？你怎么不去你女婿家享清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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