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顾如烟的安抚下，墨霆深平静了几秒，随即又一阵钻心的撕咬似乎在侵蚀着四肢百骸。
他害怕自己会伤害到顾如烟，用仅存的一丝理智推开她，自己爬进浴缸里，把冷水打开，直接浇在身上。
乍暖还寒的春天，泡在冷水里，墨霆深禁不住颤栗着。
顾如烟眼眸湿红着，看着男人苍白的模样，还有痛苦的嘶鸣，她只觉得自己的心口好像挨了一刀，疼痛牵扯全身的细枝末节，像一场没有尽头的凌迟。
她终于还是忍受不住，大步跨进浴缸里，紧紧搂住墨霆深。
即使她帮不了男人分担身上正承受的痛苦，但她想让他感受到她在。
她会一直在他的身边。
也不知过了多久，顾如烟只觉得自己身体已经僵了，冰冷了。怀里的墨霆深终于渐渐安静下来，昏睡了过去。
顾如烟手指搭在他的脉搏上，虽然还没恢复正常，但最难熬的时候已经过去。
她悬在嗓子眼的心终于重重坠地，重重吐出一口浊气。
“冷天，把墨霆深扶回去，帮他把衣服换掉。”
顾如烟把守在浴室门口的冷天叫了进来，她因为害怕墨霆深做伤害自己的事，一直紧紧抱住他，加上在冷水泡了这么久，她已经浑身无力。
冷天听到顾如烟的吩咐，连忙进来，顺便把刚才让人去买的衣服拿给顾如烟，“少夫人，这是让人刚送过来的衣服。”
说完，他把墨霆深扶了出去，手忙脚乱地帮他换上干净的衣服。
等顾如烟缓过来，换掉湿透的衣服走出浴室的时候，冷天已经把墨霆深扶到了床上。
顾如烟坐到床沿，握住男人的大手，一直以来都是暖和的大手，现在却极其冰冷。他闭着双眼，眉心依然紧拢着，似乎那个噩梦还没完全过去。
“少夫人，墨总这次应该是熬过去了吧？”
冷天紧张地问，他不再忍心看到自家boss经历那种痛苦。
顾如烟轻嗯了一声，“算是熬过去了。”
“那就好。巴洛那个混账的东西，再让我碰到他，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冷天说得义愤填膺，不过他也谨记顾如烟所说的，不会打破墨霆深的计划。
可是…
顾如烟却把墨霆深所经历的这些痛苦都记在了巴洛头上，心里某种怒意正一点点凝聚。
他们不能动巴洛，不代表她不行。
敢故意伤害她身边的人，她就要他吃不完兜着走。
而这时，一道急促的手机铃声在房间里响起。
顾如烟拿过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居然是冷翌。
她下意识有了不好的预感。
“喂。”
“少夫人，那名叫老钱的老人家被人撞伤，受了伤，现在在南氏医院。”
冷翌急急汇报，他原本是想打墨霆深的电话，却一直打不通，只能打给顾如烟。
顾如烟心头一紧，“现在情况怎样？”
冷翌语气焦急：“南医生现在亲自给老钱处理伤口，还不知道具体情况。”
顾如烟沉吟了片刻，“我现在过去。”
挂了电话后，顾如烟又给墨霆深把了一次脉，确认脉象正在好转，又把被子给他盖好，然后才站起身朝冷天说道：“冷翌那边有点事，我要过去一下。你留在这看着墨霆深，等他醒来。”
冷天点了点头，他刚也听到了冷翌的话，从顾如烟表情猜到事情应该不简单，所以她才不得不离开。
顾如烟临出门前又叮嘱了一句：“如果他有任何情况立刻给我打电话。还有，今天的事不要让其他任何人知道。”
……
南氏医院。
顾如烟一路风驰电掣赶到医院，就看到冷翌站在手术室门口。
“少夫人。”冷翌朝顾如烟微微颔首。
顾如烟看了眼手术室的指示灯，开口问：“怎么回事？”
她原本是想今天和合作商谈完就去找老人家，看能不能问出点什么。结果遇到墨霆深的事耽误了点时间。
昨天他们把王大强放走，也是猜到会出什么事，才专门把冷翌留在那看着他。
没想到，对方来得这么快。
冷翌如实回答：“上午老钱醒了过来，又开始发疯要逃走。我一时大意，被他偷溜了出去。但他刚跑到公寓门口，就有一辆车疾驰而来撞到他。我追出来的时候，那辆车已经逃走了。”
闻言，顾如烟心里顿时一沉，冷声问：“那辆车有追查到吗？”
这些人很明显就是蓄意等在公寓门口，即使老钱没有逃出来，他们也会想办法溜进公寓去杀老钱。
而知道老钱在那套公寓里的除了他们三个，就只有王大强和那通电话里的那个人。
答案也就显而易见。
冷翌拿出手机点开一段视频递给顾如烟，“这是截取了公寓门口的监控视频画面。这辆车已经守在那好几个小时，但我已经查了车牌，是假的。”
顾如烟看了眼视频，监控没有拍到车里的人，而这种车在帝都来说，起码有十几万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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