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白一直看着她。
注视着她避开人群，独自踏上运动员退场的楼梯。
她身边一个人都没有。
大家似乎都避开了她。
曹晶这个被华国人赋予了全部希望的女单选手。
以这么孤独又狼狈的方式离开赛场。
落寞仿佛写满了她的全身。
“曹晶。”
古怪的声调显得格外清晰。
曹晶停下了脚步。
她转过身去，看向了发出声音的人。
詹白的目光也从曹晶的身上，转移到开口的女单身上。
对方穿着深蓝色的背心，胸口处贴着M国的旗帜，她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
金色的头发被她散落下来，一双蓝色的眼睛里带着轻蔑。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却足够让周围的人清晰地听见。
“华国猪。”
她朝着曹晶做了一个鬼脸，“没有实力的垃圾。”
她的挑衅来得这么恶劣，在华国的本土，她竟然肆无忌惮地说出带有种族歧视的话语。
詹白握紧了双拳，她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威廉斯。
在场大部分的华国人都看向了威廉斯，眼眶泛红，充满了愤怒。
弹幕此时也疯狂地滚动起来：
“操啊！她到底在猖狂什么？”
“为什么人品这么恶劣的选手还能参赛？”
“这是种族歧视吧！”
“真他妈想给她两个大嘴巴子！”
“气死了！”
“这已经不是威廉斯第一次这么做了吧？”
“的确不是，她平等地歧视着每一个黄种人，这头白猪！”
“楼上骂的好！”
“受不了了，这女的太贱了！”
“妈耶，不敢相信曹晶现在的心情！”
“我要是曹晶我难过死了。”
“曹晶啊，呜呜呜……”
被弹幕关心的曹晶此时迅速地红了眼眶。
她很想冲上去给威廉斯一巴掌，但是她不能。
网球运动员的赛场是在网球场上，以网球角逐胜负。
可惜，她输了。
她输给了这么一个人。
但凡她输给了其他人她都不会这么愤怒和绝望。
是她给了威廉斯侮辱华国的机会。
是她对不起所有人对她的期待。
威廉斯一点儿也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她得意地朝着曹晶挑眉。
在她那边教练和工作人员的拥簇下，离开了赛场。
没有人去安慰曹晶。
这个时候，安慰曹晶才会让她感到越发屈辱。
曹晶的头越发埋得低了，她一步步地抬起沉重的腿，向上走。
运动员退场的楼梯修得比较窄也比较陡。
为了节约场地，给观众席人员留下更加广阔的退场通道，避免踩踏事故的发生。
并且运动员的退场楼梯属于临时搭建起来的铁架楼梯。
虽然每年运动会之前都会进行专业的检查，但是仍然有纰漏发生。
曹晶突然听到脚下传来一阵令人牙齿发酸的咯吱声。
她瞳孔一缩，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下坠。
脚下的钢架松散，她整个人的身体重重地擦过钢架，又撞向了铁栏杆。
她的手拼命地抓住身边的建筑物。
然而太快太滑，她压根儿抓不住。
曹晶瞪大了眼睛，头顶剧烈的白光刺目。
她几乎被刺伤了眼睛。
嘭——
一声巨响。
炸开在所有人的耳中。
突然袭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惊住了。
呆呆地站在原地。
刘静雯吓了一跳，捂住自己的嘴巴。
然而她的身边却快速地掠过一道人影。
詹白的目光一直聚集在曹晶身上。
当钢架产生晃动的时候，她隐隐约约就察觉到了不对。
系统提示音响起的那一瞬间，她猛地朝着前方跑去。
从直线距离来看，她和曹晶是距离最近的。
她的眼中只有曹晶，以至于忽略了面前的障碍物。
她几乎是凭借着本能去避免。
哗啦——
她的手臂被钢架摩擦出一片血痕。
她却松了一口气。
因为她抓住了曹晶的手。
她趴在地上。
手臂上摩擦的伤口慢慢地渗出血珠。
“救人！”
“快救人！”
“啊啊啊！”
“快点儿！”
“……”
被按下暂停键的场面一下子动了起来。
詹白的手发抖，她说：“曹晶姐，你别怕！你别怕！我不会松手的，你别怕……”
她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地拽着曹晶上来。
她的力气很大，但是她怕散落的钢架划伤曹晶，一点一点地把曹晶往上拉。
曹晶看着她稚嫩的面孔，听着她的声音。
一遍又一遍的“曹晶姐，你不要怕”。
曹晶的眼泪突然汹涌。
她几乎看不清詹白的脸。
曹晶被拉上来，詹白一屁股坐在地上。
这个时候，身上的所有疼痛才一点点地慢慢席卷全身。
“詹白！”
“詹白！”
“没事吧？”
“你干什么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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