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姬言澈的话，谢柳惊诧道：“为何？那你之前还给我天机盒？”
说到这，姬言澈叹出口气，道：“那本就是因你而得的东西，自然该还给你。”
这话说的，谢柳有点听不懂。
纪青隐倒是知道，多年前姬言澈给瑶池圣宫卜算过一卦，想来就是那件事了。而当时瑶池也送了圣骨令给姬言澈。
只是姬言澈的跛脚，不去医圣谷治治吗？
谢柳道：“为什么？”
姬言澈道：“我收了个弟子，他双眼天生就看不见，我希望他能入医圣谷，可以治好眼睛。”
谢柳抿了下唇，道：“你后悔把天机盒卖给我了吗？”
姬言澈摇头道：“不悔。只是我想来求你帮忙，我想让他看一看这世界，不要一辈子都生活在黑暗中。”
为人师尊，自然是要帮他铺路的。
谢柳也不能白白出力，就道：“你要拿什么来换？”
姬言澈抬起眼，直直的看着谢柳，眼神黑入深海，他一字一句道：“我用你未来的命数来换。”
谢柳瞳孔骤缩，然后看向了身边的纪青隐，不用说什么，他就自觉的离开了，离的很远，甚至还给谢柳看着有没有人路过。
如此，谢柳才收回了视线，道：“我未来的命数？”
姬言澈坚定的点头，道：“你命中有劫。”
谢柳：“什么劫？”
“情劫。”
“……”
谢柳真的有些不理解，道：“为什么会说是情劫？”
姬言澈也不打算忙她，道：“你命数太孤了，哪怕是路上遇到的伙伴，朋友很多，可最后都会离你而去。情劫亦然，劫难降至。谢柳，你要打算要渡？”
谢柳沉默不语，这些东西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而现在这位天机门主说这是她的命数。
不知过了多久，谢柳的声音很轻，“你说我的命数是这样的，我就必须这么走吗？”
姬言澈愣住了，谢柳除了刚才被惊到，现在已经很平静了。
她继续说道：“情劫而已，我不动心便拿我没办法。我命数孤，你说是天生就注定的。可我相信，人定胜天。”
她原本只是一个剑灵，现在还不是和常人没什么区别。
她的命，理应由自己来决断。天命，她不信。
姬言澈怔愣的看着谢柳，看她沉稳却清澈，通透，包容的眼神，看她脸上的坚毅，看她的不屈。
现在，原本还可以触摸到一点的谢柳的命数，如今却寸寸变暗，变的沉寂，再看不出什么。
姬言澈原本挺直的背脊突然一寸一寸的弯了下去，然后是血花滴落在底板上溅出的痕迹，而他原本乌黑的头发从发根开始，逐渐的变白，只是到发丝的一半时，白发止住了。
姬言澈的头发一半白，一半黑。谢柳看不清他是在吐血还是怎么的，伸手打算扶着他，只是姬言澈道：“谢柳，是我错了……”
谢柳的手顿在半空中，没有再进一寸。好一会，谢柳又收回了手。
谢柳道：“你太固执了。”
姬言澈这才抬起头，谢柳看见他的鼻中还在滴血，还有嘴边也有血迹，他都没有伸手去擦。
他看着谢柳，说道：“你说的对，是我固执了。”
他又直起身，依旧没有擦脸上的血痕，朝谢柳行了一礼就转身离开了。
姬言澈的脚步不紧不慢， 只是却能看出他步伐中的悲怆，姬言澈好像很伤心。
纪青隐走到谢柳身边，道：“他都走了，你还看？”
谢柳没有回答，把眼神收回来，又低头看向地上的几滴血迹。
纪青隐虽然不知道他们都说了什么，姬言澈头发都变白了，还修为少了很多，甚至两窍流血。
可能是窥探了这人的命数吧。毕竟这种大气运之人，受天地间庇护，不是什么人都能看他们的命的。
姬言澈敢看，自然要付出些代价的。纪青隐看啊，他的寿命都减半了，为了一个弟子值得吗？没收过弟子的纪青隐如是想着。
谢柳一直没有说话，纪青隐装作不经意的开口道：“谢柳，你觉得我怎么样？”
说着，他还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却用余光瞟着谢柳的表情。
谢柳本人：……
“不是我说，纪宗主。你都有孩子了， 怎么还出来招蜂引蝶，拈花惹草的。”
纪青隐表情一僵，他都忘了这槽了，谢柳不会以为他已经结婚生子，却还是不安分的出来找小姑娘吧！
而谢柳就是这么以为的，直接道：“纪宗主，我就实话实说了，我谢柳对你没想法，甚至对谁都没兴趣。我只想修炼飞升，情情爱爱的事啊，你也别找我。”
说完，谢柳就走了，脚步一刻不停的走，生怕纪青隐又叫她。
人走后，纪青隐也还是一直看着谢柳离开的方向，从怀中拿出了根发簪，这是他刻了很久的。
纪青隐嘴中低声呢喃，“柳轻轻，还以为你也对我有别的想法啊……”
现在看来，还算他多想了，连玉簪也没有送出去。
人还对他避之不及的。
罢了罢了。
纪青隐收起了玉簪，抬脚朝大殿的方向去了，和谢柳离开的地方，正好相反。
谢柳回到自己的宫殿中，才松了口气。
“这些人也着实有些可怕，就痴迷情爱，是修炼不香吗？还是飞升不好玩？”
怪石老人道：“看你现在还算清醒，可你记得以后自己可是要经历情劫的！”
谢柳走到床上坐下，道：“师傅，你要对我有信心啊！情劫又如何，我心如磐石自然能轻易渡过了！”
怪石老人嗤笑一声，道：“情劫哪是这么好过，死在情劫上的仙人不计其数，我看你啊！也悬。”
谢柳可不这么想，月和都能渡情劫，没道理她过不了啊！
谢柳自信的想着。
怪石老人又道：“你要去帮姬言澈夺圣骨令吗？”
谢柳道：“去吧，只是我也不确定能不能得到圣骨令。”
毕竟姬言澈为自己弟子可谓是劳心劳力啊，寿命损了一半，头发也变白了，修为也没了些。
这就是一个好师尊啊！姬言澈的弟子也是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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