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昨日已经相信了禾诏的解释，这会儿又怀疑起来。
禾棠与禾馡都是永宁侯府的人，对禾诏最为了解。她们不知道有人在偷听，说的都是平日里的闲谈，越是这种闲谈露出的真相越多。
本来他是知道禾棠在对面好奇过来看一眼，想看看这位回京城就闹得沸沸扬扬让父皇一再改变赐婚对象的人说些什么，结果听到了重点。
大皇子往墙的方向靠近了一些，想要听得更多。
禾馡知道禾舒跟二公主走的近，也知道禾舒喜欢二皇子，对禾诏的事则完全不了解。
“二哥不是今年才准备参加秋闱吗？都还没入场就被二皇子看中了？”
禾棠都要拍手称赞，今日都不用她去引导话题。
“你们这次去游学到了南诏，二哥交到一个很好的朋友，家中有玉石矿对吧？”
禾馡点头，“二哥这个朋友很豪爽，在当地很吃得开，带我们游览了许多地方，我们还去他的矿上玩了两天。”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玉石矿，着实开了眼。
“你们不知道，那些人好厉害，看上去都是普通的破石头，随便一选拿去切开，好家伙，里面都是上好的玉料。对了，那边街道两旁卖得最多的就是这种石头，有便宜有贵的，便宜的才几个铜板。
买过来给你切开，里面要是玉石一下子就赚到了。
我们都买了一些，你看我手上这个镯子，就是当时我开出来的，都说我运气很好。”
大家凑过去一看，其实就是普通的玉石，尤其林家有玉石生意，见过很多极品玉石，禾馡手上的玉实在有些不够看。
但这是禾馡自己挑选开出来的玉，意义就不同了。
林家姐妹见到的都是剥好的玉石，拿在手里的时候就已经精美绝伦，从未见过石头那种。
“几个铜板买的时候就能开出来？”
虽说普通玉石，怎么也值个几两银子，一下子翻了那么多倍，实在太赚了。
禾馡尴尬笑笑，“几个铜板的很少能够开出玉来，有的开出来也没有那么大，我这个是花了五两银子，开的高级的石头。”
她足足开了五个，才开出这么一块来。
三哥运气更差，开了十块全都是废料。
听当地人说，五两银子一块的玉石，开个两三块就能开出来一块，她五个才开出来已经是运气差。
结果禾璟开了十个都没开出来，吸引了不少人过来围观，比开出来好的料子还要惊奇。
石头都是自己挑选的，他怕是将一堆原料里掺进去的假货都挑了出来。
后来有人去买剩下的，还真是一开一个准，因为废料都被挑出来了。
大家一听就明白了，换着法骗银子，就是抓住了大家赌徒的心理。
虽说有的人赚了，但那肯定是少数，极大多数都赔了。所以哪怕有几个人开出好的料子，店家也不会赔钱。就像是赌博，庄家永远都不会输银子。
或许这把输了，总会找补回来。
林家的家教很严，打小就被领到赌坊去，让她们亲眼看看很多人因为一个赌字家破人亡。
那些人上了桌后，双眸通红十分疯狂，已经不算是个人。
或许一开始只想着小赌两把，可人心是贪的，尤其是赢了一场以小博大体会到了那种不劳而获的快乐后，真的很难把控住自己的贪心。
输了一次又一次，依旧不放手，就是想要在赢那么一次。
心里总想着只要运气好，一晚上赢个几百几千两还了银子后就收手，用剩下的过日子。
哪有这么美的事呢？
最终都是越输越多，借的银子还不上，家中房租祖产都被拿去变卖，甚至有人连妻儿都一起卖了。
见过这些后，心中会引以为戒，绝对不会沾染上。
以林家的家业，真的有太多人盯着，想要拉下面这些子弟进场，有那么一两个，就可以捞到很多银钱。
禾馡说的这种，其实就是变相的赌，一下子就没了心思。
不过禾馡过去游玩，因为好奇买上几块最多被骗个几十两银子也还好，没有上瘾用全部身家去买就还好，玩个高兴。
这个话题就说到这里，为了避免禾馡尴尬，林挽乔看向禾棠道：“我知道了，是不是姑姑跟爹说的生意？”
林氏找林大舅说过这事，林大舅跟林挽乔说了，他不想让自己的女儿跟妹妹一样什么都不懂，以后被人骗。实际上林家人都很后悔，当初不该把林氏保护的太好，让她养成了这般天真的性格。
禾棠点头，“二哥说他那个朋友被当地人打压，玉石卖不出去想要找个销路，刚刚四姐说了，说二哥那个朋友分明过得很好。”
禾馡睁大眼睛，“二哥为什么说谎？他那个朋友在南诏很吃得开，连知县见了都要点头哈腰。”
让官府的人都忌惮，是混得不好？
禾棠也才知道这件事，越发肯定禾诏跟萧霁想要算计林家。
她已经给外祖父写过信，外祖父跟大舅都会小心，不会在跟这个人合作。眼下最重要的是，让大皇子知道禾诏是萧霁的人。
“后来我听说，那个矿是二皇子的，二哥是在帮二皇子与外祖父牵线。”
大皇子听到这里，脸色已经不是难看这么简单，双眸中溢满了杀意。
禾诏还真是萧霁的人，亏他昨日还信了禾诏说的那番鬼话。
大皇子安排其他人继续监听，他则离开了这个密室，出去后将他的人招来，“立刻去查，禾诏说的那个玉石矿到底是谁的！”
事情没弄清楚之前，他没有直接派人去杀禾诏。
禾诏很有才华，这两年帮了他很大忙，如果没有确定证据轻易不会动手，免得中了挑拨离间之计。
若那个矿真是萧霁的，便可以确定禾诏是萧霁的人。
那么，禾诏就是萧霁派到自己身边的探子！
怪不得这些年他一直都没有察觉到萧霁的野心，被萧霁耍得团团转，原来身边早已经被萧霁安插了人，怕是皇后与老五那边，也安排了人。
大皇子眯起眼睛，他身边究竟有多少萧霁安插过来的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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