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两人并肩走在路上,她见他低眸深思的样子便总觉他今晚极为冷淡寡言,担心他刚刚如此耗费内力出掌出剑,心中一惊,急忙轻握住了他手腕问道:“你可有受伤,不许瞒我!”
凌靖尘隐约有些胸痛,刚才短时间猛然调动七成内力确实耗费,却又估摸着那两人尚未走远所以一直不敢显现出来,如今被她这么一问,紧绷着的一根弦似乎顷刻崩断,只见他微微蹙眉捂着胸口停在了原地。
“靖尘?”姜寂初扶着他胳膊的手不由得紧了紧,急切地低声问道:“你伤到哪里了?”
“无妨,借我靠一会就好。”凌靖尘拥她入怀,脸颊埋进她墨发之中,贪婪感受着身边人的温热气息就这么肆意散在他身侧,他叹着气说道:“今晚兵部有紧急军务,对不起,是我来晚了。”
“不晚,不是没让他们得逞吗?”姜寂初却心疼他身上明明难受却依旧不说,只能轻轻拍着他的后背,低声道:“对付一个赫连奕而已,不值得你动用那么多的内力。”
“宇文陌却值得,他值得我倾尽全力去迎敌御敌。”他所言极为坚定,任谁听了都会不禁动容。
姜寂初感受着他环抱着她的力道明显紧了紧,这才知道他所言何意,不过既然明白他因何而虑,便也好对症下药,便浅笑着抱怨道:“宇文陌实在轻浮,多让他看我一眼便觉浑身不舒服。”
凌靖尘始终低眸不语,却隐约微微一笑,连她都不曾察觉。
半晌后他松开她,咳嗽了几声后,两人继续并肩朝前走去,姜寂初却又想起来一件事而不得不问道:“你不觉得奇怪吗?赫连奕为了救出裳斓婷理应带高手入境,如果只能带一人的话,他为什么不选其他高手,却和金尊玉贵的太子爷一起前来,不得已才会去雁山找我合作,这是为什么?”
凌靖尘却恰好知道些缘由,耐心地解释道:“大辰的南境军权握在宇文陌手里,一旦交战,他手里的兵马便是真真正正的听他号令,随时有可能与西境兵马对峙。”
“是谁掌管大辰西境?”姜寂初刚问出口便已经能够猜到了:“昱宁王?”
凌靖尘点了点头道:“所以在开战前,宇文陌若想平安赶去大辰南境,便要在大熙过这个年了。”
姜寂初转念一想,话还没说出来自己便没忍住先笑了一声,道:“我猜,赫连奕应该也很头疼,异国他乡的既要救出裳斓婷,又要带着这位太子爷,还不能嫌弃他累赘,这个属下委实不好当。”
凌靖尘听后先是微微挑眉,侧过头去想要忍住,最后却反而随着她一起笑了,毕竟,这还是他第一次听到别人这么调侃一国太子。
渐渐的她收起了笑颜,垂下头低声叹道:“我想哥哥了。”顿了顿她继续说道:“宇文陌同我在茶肆小谈过几句,无意间说起边境战事,他提到怀远将军早逝,说当年素封的白折都递到了大辰的朝堂之上,就连大辰国君都不免惋惜,叹天妒英才。”
他竟也一时语塞,“当年若我能早些带援军赶去,镇北关那一仗或许不会......”
那段旧事,皆成为了所有人心里的一道伤痕。
姜寂初却摇了摇头,她虽没见过战场上的惨烈,但却一直都知道所有人都拼尽了全力,更是从没有怪过任何人,“我只希望,天下能少些战事。”
不远处的步千语却努着嘴轻咳了几声,转身往后看了一眼远远走在后面的两位,又看了看身前拴在树旁的两匹马,琢磨着是她和她家姑娘共乘一骑,还是她和这位受了伤的姑娘同乘一骑。
华青墨倒是随便挑了一匹马走过去解开缰绳便跳了上去,因为动作太大扯到了肩上伤口反而疼得直直噘嘴,瞧着身侧那姑娘犹豫不决的样子,她决定先招呼道:“我叫青墨,怎么称呼你啊?”
“我叫步千语。”她虽然在回答,眼神却依旧在看向不远处。
华青墨顺着步千语的目光望去,竟不觉赞道月光下的那一对璧人。
想起那日在王府梅林前见到的白衣姑娘,想起殿下谨慎地为她掩藏南川姜氏身份,再想起方才亲眼见到她的竹苏惊世剑法,甚至是她公然拒绝一国储君时的孤标傲世。
她的明媚与静婉,她的镇定与狠绝,画面交汇在一起竟都是一人,是此刻与他并肩相携的人。
收回眼神,华青墨十分懂事地对步千语说道:“看来,今晚需要咱们两个同乘一骑了。”
步千语默不作声地点了点头,先解开了另一匹马的缰绳,随后也很懂事地上了华青墨的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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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两骑驰在寂静无人的西南官道上,转而往林子里又走了半刻,不到两炷香的功夫便到了林深中一处清幽院落,就连常年在朔安的步千语都从未发觉城外西郊竟还有此等避世之地。
临近子时,只见屋中却依旧亮着一盏明亮烛光。
将马匹拴好后,凌靖尘走在前面轻轻将竹篱推开径直走进院中,还不忘提醒身后三人留神脚下的奇形石子,随后就听到有位年轻姑娘的自屋中传来问道:“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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