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边走边祈咒、像是哼唧着诡异曲子，看起来心情极为舒畅、周围亲信也随之低声开聊……
“咱国公爷、高兴着呢……”
“可不、在下记得牛四见爷不跪！”
“那是，这下不牛比了吧！”
“牛四欠收拾、如今这一路叛军，咱爷吃定了！”
“是啊、牛四小儿是咱爷的心病，不管突围与否，只要咱爷出马、定叫那小儿不敢小瞧了去……”
“哎，听说、爷的小夫人随时带在身边，生怕又被牛四勾了去……”
“滚你酿的！闭嘴吧你……”
……
……
时间很快出了五里地，夜色下、对面悠悠火影……
国公这头、精力旺盛之师！
迎面出击疲惫老弱病残之军，两军顷刻间厮杀在一起……
顽强归顽强、自知部队疲软状态的董永，大感情况不妙……
内心一横，派出跟随自己多年精锐残军、参与头阵……
但这一切都是徒劳的、破海州损失一部分，被牛四炮击一部分，本就各方面状态早已跌至谷底……
不过两刻，伤亡惨重溃败下来……
结果显而易见，董永被击溃、沿着达河方向、继续向北逃窜，星空下漫山遍野、滋哇乱叫……
……
魏国公嘴角微微上扬：“不过如此嘛……”
暗地里又冷嘲牛四一通，哼、这还能让人给围了？
当真废物一个！
豪气干云之义薄云天的国公爷，满面得意即一声令下……
“全军出击、追！”
……
今夜景色怡人、国公可谓有生之年豪迈奔放，率领三千装备精良之师一路追杀，哀嚎声是他这辈子听过最美妙夜曲……
那架势犹如黑暗中的晴天，杀的那叫一个不亦乐乎！
一句话、杀疯了，收也收不住！
硬硬追出十里地、眼瞅杀到绣水河时，突遭一快马来报……
“国公！国公！大事不好啊……
海州城遇敌、情况危矣呐！”
此刻意气风发的国公爷，闻声愣了一愣、反应不大看向来人……
心里边庆幸自己英明睿智，好在海州城留有守军、二千将士还能给叛军夺了去！
这时、从远又来一探马……
国公悬心咯噔一下！
“报！尚志携千众攻城！”
……
“什么？他玛的……”一向外表文质彬彬的国公，这一刻不由得吐骂起来……
眼见绣河近在咫尺、追到那里叛军便退无可退，留给董永唯背水一战……
……
国公当即下令、降者不杀，希望早些结束战斗，哪知这股叛军且战且退、零星抵抗，短时无法全歼……
……
董永膝下老营伤亡所剩无几、周遭喊杀声逐渐落寞，他面朝绣水河、突然蹬目大笑……
“哈哈哈哈哈……
老天不公！老天不公！想我董某人一世清明、却落得这般田地！”
……
“董公！快快随末将渡河……”
“誓死扞卫董公……兄弟们、放下刀剑也是死，朝廷这帮狗官、还有信用可言吗？……
杀啊！
杀啊！
快……掩护董大哥，渡河……”
……
董永这一刻、终于压抑不住，老泪崩眶而出，双眼泛红的他！
舍不下和他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更舍不下如手足般的尚志……
没错、他与尚志曾经因为投靠谁而分兵，在他看来后金大有可为！
然而事与愿违、到此结束吧！
到此为止吧……
“听我军令、放下兵器，你们尚且能活……”董永喘着粗气、臂膀溢涌泉血……
他！他……用尽最后的力气支撑一口破刀……
“不！不！大人……苟活岂是大丈夫哉……”老营二三弟兄满身血污、摇头拒声……
接着扫向周遭、只见人潮不受控制涌向绣水河……
许多人……
扑腾着亦悄悄淹没……
月色明亮，只见湍急的河水泛起红霜，和一具具惨白浮尸……
……
“降者不杀……降者不杀……”人群中呼声高涨……
大势已去！
大势已去……
他挣扎、颤抖、彻底绝望、血泪交织……
……
“来！扶我起来……”
“咳……咳！”
“罢了！……”声音小极了、自己却听着异常清晰……
突然手上刀花一抹、立于脖颈、黑风潇潇，白发攀舞……
啊……
“拿某人头、可保尔等不死！”
……
接着缓缓闭目，待……自刎……
……
这时、周遭传来一阵热烈欢呼……
“官军退了……”
“官狗退了……”
他手上突然一怔、被眼前一幕惊讶，仿佛风也止、河也止……
……
国公狠狠握缰，紧急回援、不为别的，只因海州城不能丢……
容颜憔急的他、感受不到来自耳畔呼风，嘴上默默絮叨……
千万别丢！千万别丢！
……
突然、半途未过，只见火影点点布满官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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