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丛上前搀扶过她，看她脸色那么苍白，不由一阵担忧。
“阿兰，你还好吗？”
叶天雪哽咽道：“我的孩子……我的孩子被她抱走了。”
花丛瞪大了双眼：“你说什么？她，她怎么能做这种事？”
叶天雪绝望又无助：“我不知道，我和她认识这么久，根本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花丛疑惑：“她主动辞职的时候，我就觉得奇怪，看来真的是早已另有打算。”
叶天雪：“你知不知道她去哪了？”
花丛摇头：“没有，我平时跟她走动得很少，你放心，我会帮你打听看看，如果有消息，我立即就给你电话。”
叶天雪和她交换了手机号码，白来了一趟，让她身心俱疲。
天快要黑了，如果她再不走，可能今晚要流露街头。
叶天雪只得与花丛道别，搭了镇子上的末班车，回到了市区。
这么一折腾，她身体实在吃不消，整个人仿佛随时都会栽倒在地，昏迷过去。
回到出租屋，叶天雪才刚推门而入，便闻到了一股好浓的血腥味儿。
呛得她差点没有吐出来。
“怎么……”
看着屋子里一片狼藉，叶天雪振作了精神，快步走进室内，她的卧室已经被人洗劫一空，唯一值钱的电脑也被人顺走了。
似是想到什么，叶天雪快步来到米歇尔的屋内，当看到床边躺着一具赤身果体的身体时，她猛地跌坐在地，转头爬到了门外，疯狂吐了起来。
可这一天什么东西都没有吃，她只能吐出酸水。
里面那人，她已经认不出来是谁，那张脸被刀确得血肉模糊，只能确定是个女人。
应该是米歇尔没错。
她经常带恩客回出租屋，品行很有问题，被人报复一点也不奇怪。
叶天雪颤抖着手拿出手机，第一时间报了警，她不敢再进去，只是裹着毯子站在门口瑟瑟发抖，等着警察过来，屋外的冷风刮得猎猎作响，她的双脚都要站麻了。
终于她听到了鸣笛声，警察先来了三五个人，后面还跟着一个法医。
叶天雪没敢再进去，只是说道：“还有一个五岁大的孩子没看见，你们能帮我找找吗？我回来就不见他身影，实在太害怕了，我……我没细看。”
等了好一会儿，警察领着表情木讷的小俊走了出来，那模样讳莫如深。
叶天雪情愿小俊是被人带走了，而不是他还藏在屋子里。
叶天雪一把抱过了小俊，发现他浑身冰凉，只是站在那里，不发一语。
警察轻叹了口气：“我们是在床底下发现他的，可怜的小家伙。”
叶天雪听罢，浑身发寒，如果他当时躲在床底下，那么有可能便目睹了母亲被杀害的全过程。
警察本想盘问他一点什么，但是看孩子这样，已经有了很严重的心理问题，需要提供心理辅导。
今晚这里已经不能住人，突如其来的冲击，将失去孩子的悲恸冲淡了，人的坚韧有时候强大到超出想像。
叶天雪带着小俊来到附近的旅馆，决定先住一晚，之后再做打算。
叶天雪实在累极了，给小俊洗了澡，躺在床上，根本没有悲伤的空间和情绪，沾枕便睡。
醒来时，小俊不在身边。
叶天雪翻身而起，昨晚睡前，她将门反锁了，小俊应该不会独自出门。
她在屋内找了找，在窗台上发现了他。
他站在那里，呆呆的看着窗外，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叶天雪甚至不确定，他昨晚有没有睡觉。
他才不过五岁，却经历了很多人一辈子都不会有的悲恸。
“小俊。”
叫他没有反应。
叶天雪怕吓到了他，又叫了他几声，慢慢走到了他的身边，将他从窗台抱了下来。
他眼珠子动了动，嚅了下干裂的嘴唇，说道：“阿姨，妈妈死了。”
叶天雪咽下喉间的苦涩，将他拥入怀中。
“我知道，我也知道小俊现在很害怕很难过，但是没关系，阿姨会一直陪小俊的。”
小俊：“妈妈死了……”
他一直重复着这句话，眼神空洞得可怕。
下午，叶天雪预约了心理医生，过去做心理辅导。
她只能在门外守着，等了约两个小时，心理医生才将她一起叫了进去。
小俊正在一旁和一个医生的助理玩积木。
医生一脸严峻说道：“他的情况有些复杂，需要十分系统的治疗，我得替他弄个合适的治疗方案出来。”
叶天雪：“很严重吗？”
医生：“嗯，他有情感认知障碍，抑郁、自闭、恐惧、焦虑，进而引发的幻听幻觉梦游，自杀等倾向，很难想像，这是一个五岁孩子会承受的。”
叶天雪：“已经……这么严重了？”
医生：“好在他年纪还小，还能重新再竖立正确的价值观，重建心理，你是孩子的……”
叶天雪深吸了口气：“严格来说，我只是他妈妈的室友，跟孩子没有什么血缘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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