限宛的眼神不像平日那样神采奕奕，她的眸子此时平静得像一摊死水，毫无生气。
顾熠还没有来得及说些什么，限宛一脸木然地盯着他的胸口的衣纹继续说道：“我杀了好多人，我让变异蝙蝠生吃了他们，我看着他们被吃掉，眼睛都不带眨的，你说我会不会受到米珀的影响已经变得变态了？”
她又冷嘲了一声：“说不定我本来就是这样，因为我也是人，人性本恶，当初救你也只是为了我自己……”
限宛的话说到一半，顾熠单手轻轻揽住她的后脑勺，将她按到自己的怀里。
手掌学着记忆里自己母亲安慰自己的样子，轻轻抚摸着对方的头发。
他的动作有些僵硬且生疏，一看就没做过这种事情。
他知道现在的限宛心情不佳，他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他想要安慰她。
他嘴笨，唯一能做的大概也只能是这样了。
限宛下意识将手放到对方的腰上，她头抵着对方的胸膛，抑制住喉咙里想要哽咽的声音，闷声问道：“顾熠，我是这样的人你失望了吗？”
她所做的事情，本质上和MK联盟是一样的，都是为了维护自己心中所谓的正义，他们都认为自己才是正义的一方。
她骨子里认为自己是人类，所以她想要人类文明重新现世，希望他们能够自力更生，这是她眼中理想的世界，不是所有人的，所以本质上来说，她和顾眠一样自私自负。
因为她救了他们，却不打算一直做他们的保护伞，一直以来都是她的自以为是，却忘记问那些人类需不需要她去救，想不想要离开那种生活，她只是因为知道历史，妄加揣测认为人类不想过寄人篱下的生活。
但今天的一切却在狠狠地打她的脸。
那些人类比起在她的手环里生活，其实更想回到兽人的管控下。
顾熠低头看着限宛的头顶，轻叹一声，将下巴抵在对方的头上：“我永远都不会对你失望。”
又想到限宛刚刚说的话，补充了一句：“你杀人，只能说明那群人该死，不论你做了什么，在我眼里，都是对的。”
限宛将手撑在对方的胸膛上拉开一些距离，她仰头对上顾熠的视线，眼神有些急切地追问道：“就算我做的事情是错的？”
“什么对？什么是错？”顾熠认真地看着对方的眼睛，低沉的嗓音缓缓道，“因为是你，所以在我眼里你做的事都是对的。”
限宛看着对方坚定的眼神，心情突然就好了许多。
是啊，眼前的这个人不就是这样的人吗，认定了，就不会动摇。
纯粹，且真诚。
以前是联盟，现在是她。
是不是只要她也这样，便不会这么痛苦了。
她就是要复兴人类文明，她就是要夺回地球，不管她救的人是不是该救的人，她只要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就好了。
救的人是畜牲那就杀了，人不都这样吗，有好人，就一定也有坏人，人是多样的，她为什么要因为那些人而闷闷不乐？太蠢了，这样和那群犬族兽人有什么区别？
自私又怎么样，世界的规则本身就是强者决定的。
她想开了。
她释怀地用力圈住对方狭窄的腰，脸贴在对方的胸膛上蹭了蹭：“谢谢你，顾熠。”
温暖的怀抱仿佛能传递能量一般，限宛感觉自己此刻充满了电，浑身上下有使不完的劲儿。
顾熠身体一僵，他有些不太自然地嗯了一声，身体定住不敢动。
限宛趴了一会儿。
“好了！还有好多事情没做呢！我可没时间在这里继续消沉下去了！”她笑着松开对方的腰，准备离开。
临走前不忘赞许地拍了一下顾熠的腰腹，比起大拇指夸赞道：“你的腰真细！练得不错！”
“……”顾熠瞬间脸热。
这人怎么变脸比翻书还快。
老不正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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限宛回到部落里找到哈卡雷，跟对方讨论了一下明天的计划。
哈卡雷认为如果直接将东西推到别人部落那里去，肯定会被抢，所以他们需要准备一定的防御措施，最好是携带空间异能者，这样遇到事情就可以直接瞬移逃跑。
限宛盯着自己的马车思索，觉得哈卡雷说得很在理，虽然可以问族长再借一个空间系异能者，但空间系异能者每天都有大量的活要做，她也不能天天借走。
要是部落有其他速度差不多的运输方式就好了，最好还能爬坡，这样空间系异能者就能闲下来陪她卖盒饭了……
爬坡…运重物…速度快……
三个关键词在限宛的脑海里不断徘徊。
“我想到了！”限宛“刷”地站起身，带着哈卡雷冲去族长屋内，族长此时正在和他的哈库蜜里调油，被限宛进来一阵搅和。
末世之锁表示没眼看。
坏人姻缘，是要遭报应的。
族长穿好衣服后，脸黑得跟碳似的坐在屋内的桌前，瞪着坐在他对面嬉皮笑脸的罪魁祸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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