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狙击手
“异兽又来了？”一旁的贝伦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我记得黄区异兽密度没这么高，为什么会这么频繁。”
“艾薇塔，报告方位。”鬼白衣无视了贝伦的疑问，她看向艾薇塔，让她扩大警戒范围。
“七点钟方向，大约五十头兵级异兽，没有上级异兽的精神波动，似乎没有形成集群。”艾薇塔的权能要比鬼白衣那模糊的联系可靠，而她的回答成功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这个数量不对，将级集群智慧有限，它们不会分兵，而兵级异兽根本不会聚集起这么庞大的数量。艾薇塔小姐，您没搞错吗？”
约书亚问出了所有人心中的疑惑，众人警戒着四周，等待着艾薇塔的回答。
“精神探查是不会出错的，我们不要试图去理解异兽的思维，人类与异兽是两个族群。”苏词上前，试图打消众人心中的疑虑。
被暗红色血肉撑烂的军靴陷在松软的泥土里，黑色的泥土流出恶心的脓液，像是腐烂的血肉。从身上流出的黄色涎液被钢底军靴一并被踩进泥土，混杂在其中，在地上留下浅浅的脚印。
如果有一个拥有正常认知的人类在这里，那么他会惊讶地发现，眼前这个畸形的生物长相与人类颇为相似。
人形的躯壳，外面是黄绿色的破布，仔细看似乎是芬勒尔联盟的军服。随着那个身影迈步，覆盖在它身上的血肉随之律动，这些血肉像是它的另一层肌肤，或者说是新的衣物。
细小的触手深入这具躯壳，纠缠着神经，驱使肌肉，淤塞的心脉被污秽的血夜打通，心脏重新跳动，但输送的不再是人类的热血，而是异兽那粘稠的暗红色污血。
它还保留着人类的模样，从它沉思的模样来看它似乎还保留着自主意识，但它自己清楚，它的大脑应该已经死了，但也可能从未死去。
寄生在它身上的异兽用一周时间吮吸它的大脑，它们可能融为一体，就像那传说的阿忒修斯之船。
它能觉察到自己的脑子正在被啃食，但这并未对它造成任何影响，因为它能清楚感知到，大脑在被啃食的同时也在被缓慢填补着。
每当属于人类的那一部分被啃食，被异兽制造的那一部分便会填补上，人类的部分不断被异兽的血肉替换，直至沦为现在的模样。
它不知道自己是否还算是人类，甚至不知道这个正在思考的意识究竟是人类意识的残存，还是被人类意识洗脑的异兽。
这种怀疑让它陷入痛苦之中，但此刻的它却在逐渐忘却这种痛苦，因为一个任务出现在它的脑海中，占据它所有的算力。
它知道它的任务，那个它必须完成且不会产生任何质疑的任务。
它依旧依靠双足行进，细小的触须在空气中舞动，宛如蛇的信子，搜罗空气中的信息。过了很久，在森林深处的高地上，它听见了远处的枪声。
它转过身，半蹲在地，从它的位置看去，正好能够看到那处空地。
它双手下意识端举起来，好像端起一支步枪，它似乎不知道自己手里什么都没有，但很快便有一支“步枪”爬到它的手上。
长条形的异兽宛如多足的蜈蚣，从地下钻出，蜈蚣扭动着自己的身体，在集群的命令下它正在消耗宝贵的生物质来改造着自己的身躯。
灰白的骨质构成框架，柔软但充满力量的肌腱填补其中的空隙，力量隐藏在暗红色的肌肉中，等待着激发。
这是一头共生异兽，在异兽的集群中被认为是异兽的活体工具。
共生异兽缓慢爬到它手上，血肉与骨骼拼凑成一把长条形的步枪，暗红的血肉相互咬合，骨质覆盖其上，在这一刻它们连接成一个整体。
在瞄准镜的位置上，一只畸形的复眼取代了它，在眼睛尾部，一根带着尖刺的触手颤颤巍巍地向上移动，狠狠地扎进了它的眼球，骨刺向它的大脑扎去，与它的神经相互连接。
好了，从现在开始，我们将共用一只眼睛。
骨质在体内分泌，在肌肉的协助下凝固成一颗狭长的弹头，而给予弹头动能的将是被泵入其中的空气，和那强劲的肌肉，而非人类使用的火药。
通过那只复眼，它仔细地打量着空地中的人类。
最先让它注意到的是那个手持破碎枪械朝异兽开火男人，身披坚密骨质的异兽在那种口径的火力下身躯被整个撕碎，而拥有更厚甲层的装甲异兽也不过比突击异兽多坚持了几秒。
以往的经验告诉它应该迅速将这个敌人清理掉，以免让他对自己的友军造成更大的伤害，但脑中的意志阻止了它，因为它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它挪动视线，看见一个对它威胁最大的人，那是一个漂亮的姑娘，修长紧致的身体曲线凸显了健康的身体美感，像一只游走在丛林中的雌豹。
但这种美好的曲线却让它感到不适，它认为这具胴体似乎缺些什么，而她手中的狙击步枪更是让这股不适转化为冰冷的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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