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父亲！”
“啊？”沈卿尘略带歉意的看向她，“抱歉，方才想别的事去了，你问我何事？”
“孩儿方才问你，你与这风行止是何关系？”
沈卿尘巧笑看向一脸好奇的洛妍，“你这孩子就这般好奇我们的关系？”
废话啊！她最喜欢吃瓜了！
洛妍眸光晶亮，面色期待的看向他，显然在等他给出答案。
沈卿尘莞尔，指尖点在杯沿，发出清脆的声响，
“幼时偶然碰见的，我救过她一命。”
轻飘飘一句话，道尽两人之间的纠葛，可两人之间的故事哪有那般简单？
洛妍也不拆穿，只是静静的看向若有所思的沈卿尘。
*
寒冬腊月，风雪铺满门庭，沈府大门火红的灯笼随风晃动。
“哪来的叫花子！滚滚滚！没看见这是沈府的门庭？真是晦气！”
照例清扫门前雪的下人厉声呵斥，厚重的鞋底踹在那少女身上。
身着破烂单衣的少女蜷缩在墙角，似是想要留住这唯一的余温，她眼睫处盛满飘雪，对于下人的踢踹没有任何举动。
不是她不想动，只是周身已被冻得僵直，已无力做出任何反抗的动作。
哒哒哒的马蹄声响起，“吁！”
车夫下马摆放好矮凳，帘子掀开，一个小童率先下马，“公子小心。”
素白皓腕搭在车沿，指节红润，煞是好看。
帘子被掀开，车内的人踏脚踩在矮凳上，红衣似火，绒白的大氅遮挡住他的脖颈，束发高扎，发冠中心处艳红的玉石昭显着主人的不凡。
抬眸间，眼波流转，端的是浑然天成的妩媚风情，只是少年尚未长开，稍显青涩。
沈卿尘看向墙角处的少女，扫了那下人一眼，那下人连忙赔笑，“公子，都是这叫花子污了公子的眼，奴婢这就将她弄走。”
“不必，小雨，将她抬入府中收拾一番吧。正是过年的节气，积些福气。”
少年声音清幽，在这寒风呼啸中，格外动听，风行止费力抬眸，只能依稀看清少年那红艳的衣裳。
*
“诶！你看什么呢！”
风行止慌忙转头，不敢再去瞧院内抚琴的少年，小雨低声喃喃几句后掀开风帘，将手中的清茶摆放在沈卿尘面前。
“公子，你这怕不是捡了个傻子回来吧？”
沈卿尘抬眸，不带任何斥责道，“慎言。”
小雨有些气闷，“公子，奴婢说的都是实话，你看她，连扫个地都不会，我之前教了她好几遍这才教会。
还有啊，公子之前很爱惜的金边瑞香就是她照料坏的，奴婢都提醒她不知道多少次了，这些娇贵的花须得轻手照料，奴婢这一转眼的功夫就叫她给弄坏了。”
说着说着，小雨的话匣子就停不下了，一股脑将风行止的那些白痴行为都吐槽了个遍。
沈卿尘只是静静的听着他的话语，好笑的摇了摇头，素手拨弄琴弦，悠扬轻盈的乐声响彻整个小院。
“多教几次就会了，她许是只比别人学东西慢些罢了。”
“哪有人需要教这么多次啊？她就是脑子有问题。”小雨仍旧不依不饶。
沈卿尘眼尾噙笑，余光隔着风帘瞥向正偷偷看向他的少女，少女秀气的脸蛋似乎因为长时间的营养不良有些发黄，可目光澄澈，每次望向他时都干净无比。
沈卿尘并不讨厌这样的人，许是因为这不沾染任何污浊的目光，也许是因为她是这样澄澈的人，所以他对她的包容总是要大些。
*
今年的风雪格外大，坐在院内赏雪的少年眸光暗沉，不知在为何而苦恼。
风帘未被放下，寒风刮蹭在他玉白的脸上，风行止有些呆愣的拿着扫帚看着亭内的少年。
这些时日伙食得到改善的少女面颊红润起来，秀美英气的小脸恢复健康白皙的颜色，倒是能窥见几分日后的美人姿色。
沈卿尘拈起一块糕点，对着呆愣的少女招了招手，少女左右晃了晃，发现院内并无他人，少年显然是在叫她。
她踌躇着脚步，慢慢悠悠走到少年跟前，手中还拿着扫帚。
沈卿尘将手中嫣红的糕点递给她。
“给我的？”
沈卿尘莞尔点头。
少女眸中闪过喜色，慌忙的将扫帚放下，随意在身上擦了擦，双手捧住那块糕点，从怀中掏出一块帕子，小心翼翼的将其包裹住。
沈卿尘有些好笑的看向她，“这是作何？若是觉得不够，我这还有，都赏你便是。”
少女连忙摇头，“不，这是公子给的，奴婢要带回去慢慢吃，有这一块便足够了。”
她将糕点放入怀中，捡起地上的扫帚，笑得像个傻子一样，跑到走廊处继续扫雪，边扫还边傻笑。
沈卿尘只是轻笑着，觉得少女着实有趣，这番纯然，倒是难得。
*
“公子！有个老女人非要收我当徒弟，说什么要将我培养成剑仙，她还给我喂了毒药，我若是不跟她走，她就要毒死我。
呜呜呜！我不要当什么剑仙，我要陪在公子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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