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处那人见没有射中司昭昭，转头就想走。
却听到后面司昭昭声色阴寒地说道：“穷寇小儿，伤了我的人还想走？”
话毕，那人不知发生了什么，脚下一颤，无数虫蚁密密麻麻地顺着他裤腿爬了进去。
一声惨叫后，林中飞起一片惊鸟。
司昭昭耗损了最后那点精神力，吐了一大口血，抱着嬷嬷昏死崖边。
……
“大夫你再好好看看，大小姐怎么可能没受伤啊，她那小脸都白得没有血色了！”
“可这位小姐脉象平稳，按理说早就该醒了，许是……受了惊吓？当务之急，你还是先把药喝了吧……”
司昭昭的眼皮子动了动，只听琼嬷嬷说道：“哎，在大小姐没醒来之前，我哪有心思喝什么药啊，劳烦您还是再帮我看看她何时能醒吧！”
“嬷嬷……”
司昭昭缓缓睁眼，泛白的唇轻启道：“你快喝药，我没事的。”
琼嬷嬷见她醒了过来，欣喜过望，一口喝光了那碗黑乎乎的汤药：“大小姐，老奴一条贱命比不上您身子金贵，你若在老奴这出了什么事，回去后老奴可真就要和大夫人以死谢罪了！”
司昭昭扯了扯唇，无奈却很认真地说道：“嬷嬷，您和苓安在我心中，皆与我娘和漫漫一样，都是我的家人，往后可莫要轻贱自己了。”
闻言，琼嬷嬷眼眶一热，险些掉了眼泪，这一激动牵动到肩上的伤口，嘶了声。
“阿姐，你受伤了？咳咳咳……这位姑娘是？”一道虚弱的声音缓缓传来。
司昭昭望过去，除了她这张床，靠门口还有一席土炕，躺着的男人看起来和司远道年纪相仿，却干瘦如枯柴，两腮凹陷。
但他鼻骨高隆，鼻尖宛如老鹰的尖嘴般，不难看出，他年轻时，还有几分英俊的。
大夫离开，琼嬷嬷送出门给了银子，回屋听见他问的话，便说道：“这位是大小姐，也是摄政王府的王妃，大小姐略懂医术，我特意请她来给你看看，还不赶快请安。”
虽然她心里认定司昭昭医术了得，但二十多年间，她也遇到过自诩神医的，但没一个能治好的，她是怕弟弟抱了太大的希望，这身子难以承受得住。
司昭昭连连摆手，“请安就不必了。”
男子不便起身，只能抬头去看司昭昭，这一眼却让他方寸大乱。
竭力回神后，他一脸正色地说道：“草民叩见王妃，这礼王妃担得起，当年若非承蒙夫人收留，草民也不会侥幸活这么久，若王妃不嫌弃，能否为草民捎一句话给夫人？”
琼嬷嬷皱眉，不禁责怪道：“阿弟，你有何话不能跟我讲，怎能操劳大小姐呢。”
“无妨，”司昭昭总觉得他目光看向自己，却好像是透过自己望见了什么人，也许这人是与她娘认识？
“你说吧。”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想让王妃转托一句，二十二年前的恩情，草民无以为报，拖了一身残躯苟活至今，只盼有朝一日病愈，草民必会以命报答夫人和大小姐。”
说着他眼角划了一滴泪。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司昭昭彻底确定他从前是和娘认识的，不由多问了一句：“你叫什么？”
“草民，琼元鸣。”
琼嬷嬷很稀罕地看自家弟弟掉眼泪，有些纳闷：“你看到大小姐哭什么？还有什么二十二年前，你不是二十年前病倒的吗？那会儿咱还不认识夫人呢！”
琼元鸣摇了摇头，声音竟有些哽咽：“阿姐不懂，王妃与我的一位故人长得很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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