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吃早饭，本来，因为这张大海早起上班，这张家的早餐就比普通人的早餐早两个小时。
这父亲张发财倒也习惯了。
什么都没有自家儿子的工作重要。要不然，也不会让儿子牺牲这么大，娶了这个徐小娟。
不然，娶一个正常的女人，自己家里这一块也就不用操心了。
就和交易一样，有利有弊。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工作，这儿媳妇就像一个学舌的鹦鹉一样，就这样，一直要关心她的吃和穿。
这儿媳妇，就成了自己家木桶最短的那块板一样。
张发财早早地起来，儿子做饭，自己打扫院子。
北方的院子，一晚上北风刮过，树叶，或是别的垃圾都能刮一院子。要扫干净，这样才能算是勤劳的人家。当然，有时落一场雪，一夜静悄悄地，第二天睁开眼天放亮了。惊坐而起，推开门才发现是下了雪。男人肾好，不会起夜上厕所的。当然，这儿的房子，房内不带厕所。要尿在外面。当然，也可以放一个尿盆，或是一个尿桶在脚地上。
特别一增之隔，能听到尿在尿桶里的声音。现在人都爱干净了，不放这尿盆在房间了，有味道。
张大海做饭，也变不出花来。
煮了米汤，端出了油炸的花生，还有泡菜，酸菜，油泼辣子和醋和的水水。
“我不想吃，我要吃别的。”徐小娟突然发难。
“你不是最爱吃酸菜吗？这有酸菜啊，你还想吃什么？”
要不是父亲在房间，张大海都想骂一句，难道你想吃屎不成？
惯的。
也不看自己是什么货色，天天给人出难题。
你要是长的如花似玉，你就是要天上的星星我也给你摘下来。
你现在看看你，减肥没成功，还是150斤上下，最近有点反弹了。
“吃饭，你要吃切好的还是？”
“切成片就成。不要洗。”
张大海就不明白了，不洗，那盐味，那酸爽，算了，吃死她算了。
不大一会儿，一碗萝卜片端上桌：“吃，怪毛病。”
就不明白了，一个烂怂酸萝卜有啥吃的？
真不明白这女人，最近是不是泡在酸菜瓮里了？
好好活着，以后有钱了，一定将这个换掉。娘的，太欺负人了，上天派下来这么个玩意儿折磨自己。
真的不是人过的日子。
这要是养头猪的话，它年底就可以杀了。要是一头猪养半年出不了栏，最长一年出不了栏，那就无论如何也要杀了。这猪懂得了躺平的道理，主人家割不了它的韭菜了。
那是什么呢？
用村里人的话说，就是捉猪苗时没看好。腰长腿高嘴方才能长个大肥猪。你捉的这头猪就是个五官缩在一起的，一看就不是好的。
果然，拉回来，吃食挑；就在圈里转圈圈。好猪是吃了就睡，睡醒了就吃，也不叫，也不挑食。
你是一头猪，你难道要为着思想者一样，思考人类的未来？
“老公，你吃不吃？太好吃了？”
“不吃，你爱吃就多吃点。”
张大海看着徐小娟将一碗酸萝卜快速地吃尽。那样子，仿佛年景时候过来的。这女人，你慢点吃，又没人和你抢，你这是为什么？
真是，穷有穷相。
就像路上的陌生人，你一眼就能认出乞丐。
为啥？
因为他们蓬头垢面，衣不蔽体。
唉，幸好这女人生的孩子目前还看不出别的状况。就她一个害病的个体。只要她死了，其他的人都会没事的。就像一个人半路得了精神病，家人或是亲人都不会因她得病而得病。
她死了就好了，就好像消灭了病体一样。
污染源不在了，天下太平了。
现在的人，日子过的都好了，不怎么吃酸菜和泡菜了。这也是父亲张发财坚持要腌的，说是地里的萝卜和白菜可惜了。
老天爷，你把怪人都聚在一个家里了。
有好日子不过，让人过苦日子。
一个爱泡酸菜，一个爱吃泡菜。
真是，这世上有买就有卖。
就和这世上的女人一样，没一个多余的。
现在，张大海看到这老婆，就会想到父亲说的话，你再挑，就娶不到好人家了。首先，咱没钱，出不起人家元的彩礼；其次是县城没有房子。最后，还是你的工作不稳定。你说说，你在这一堆光棍中，你占什么？
内卷啊。
就像大海深处起了海啸，受灾的反而是偏远的海边。
人家生活条件好的人，都在攀比。咱这黄土高原，挨着民勤，你攀比什么？嘴里吃黄沙的命，还这不行，那不行。
行吧，看你要这高彩礼能好过的哪里去？
怪怂，坏透了，心里流脓。
平日里生活，为地界争；住在居民点为房子地界争。就没有你们不争的。背地里坏话说尽，什么缺德事都能做得出来。就没见过你们这一窝坏老鼠。现在，出门打了几天工，学着人家内卷了。
好，好，好地很。
要的就是这样。
城里容不下你们的身；农村容不下你们的心。
这快50年，也就是只有几个大学生和几个创业的孩子在外立了身。至于你们，老天爷不是好骗的，这黄土高原的命，让你们把人世上的苦吃尽才能离开人世。
都给我受着。
坏心肠的人！
这么一想，张大海看向徐小娟的眼神温柔多了。
“你吃好了饭就扫一下脚地，好好在家烤火。白天火炉子烧玉米芯，不要太浪费煤了。”
过日子，就要精打细算。
自己是这个家里下一任户主，不能让这个女人把家里败光了。
“娃他大，那你路上慢点开车。我在家烤好洋芋等你回来。”
滚——
我这么辛苦就是为了吃你的烤洋芋？
算了，这女人没救了，改变不过来了。在她眼里，就只有这些地里种的，树上结的才是最好的。当然，总比那些眼里净是钱的女人好。她们爱的是黄白之物。
车子轮胎上取了防滑链。放眼望去，都是一片雪白。这冬天里的雪还没有化尽。这个冬天正在经历，远远没有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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