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在乎一件事，越是让那件事扰得心烦意乱。
就像你端着一个饭碗，看到碗底有一个黑点。其实那是烧制瓷器，刚烧出来的时候就有那个黑点。结果，你使劲拿手抠，最后拿尖锐的东西敲。直到你把碗敲碎才感觉到自己的行为是多么可笑。
让你不敲，你又觉得过不了心里那道完美的坎。什么都想要最好的，什么都想十全十美，什么都想不留遗憾。
这种感觉和当年初恋时的情况差不多。别人一个动作，一句话，都让自己心烦意乱。想知道他到底怎么想的，他对自己满意吗？他喜不喜欢自己？他是不是意有所指？
李凤英母亲现在看着这个女儿，就觉得很心烦。怎么说呢？就觉得自己和这个女儿之间，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局面。
如同村里养的公鸡。每家每户将鸡关在一个圈里。这如果有两只公鸡的话，一定会啄的你死我活。用村里人的话说，就是咬的脖子上的毛都没有了；头都快垂在地上了。
你狗日的再咬，再咬明天把你两个剁了判麦饭吃。
主人不明白，这年头，明明是养的两个公鸡，一个小的，一个老的。打算等小的会打鸣了，把老的卖掉。这老的是觉得自己的家庭地位受到挑战了还是怎么回事，一个劲儿地和小公鸡斗。
你两只公鸡斗什么斗？有本事你去啄天空飞下来的老鹰啊。连保护母鸡的能力都没有，让鹰给咬掉了毛，肉吃的剩一堆鸡毛在地上了。
我养你这两个货有何用？
人家王二麻子家养了一只公鸡，都把老鹰啄走了。那公鸡胸部都被老鹰给掏出一个血洞。过后，人用针线缝了一下，又活了。
回头看现在李凤英和母亲的生活。
如果有和精神病人，特别是疯狂的精神病人生活过一段时间的人，就明白这种情况。
他病发作了，乱跑，大喊大叫。你要时刻防着他突然跑出去不见踪影。在城市内跑，就怕车来车往压到他；在乡村跑，就怕他跑到野外，家人找不到，怕他晚上被动物伤害。农村大了，你也不知道他会跑到哪个山沟里。
如果他安静，你又不知道他下一刻发作是什么时候。就是当精神病人发作或不发作时，你都不知道他下一刻是好是坏。那种就像你面对一条毒蛇一样，你无法预料这下一刻什么时候会扑过来用毒牙咬你一口。
也许因为不了解吧。对于捉蛇人来说，蛇扑过来就是送蛇胆。如同眼前这精神病医院这些医生和护士，觉得这些精神病反而不是多么害怕。
在他们看来，这些人温顺的就像小绵羊一样。
实在不行，拿布捆起来，或打都可以，以暴制暴。
但是对于自己来说，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下不去。手有时候气急了，也会下手打一下。总觉得这不是长久的法子。就怕她打的次数多了，把她打成250了，脑袋不灵光了。
要是打能治疗精神病的话，那天下早都没有精神病了，精神病医院就关门了。
其实这种想法很绝对。至少你看着那些直播或者那些卖假药的，号称包治百病的。如果真有那么疗效，好的药他们还用在电视上或在手机上做广告吗？这不是骗傻子嘛。当然，这也只是收割那些相信这些的人的韭菜。
熬到第2天早上6:00，李凤英母亲起来洗刷完毕，把女儿从床上拽起来。
“死人，起来去医院了。”
“母亲大人，皇额娘，老佛爷，别这么讨厌我。奴家我再不好也是你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
“呸，呸，我身上掉下的一块肉？我要是再生你这么一个，我下辈子都翻不了身。”
“那是你这个种不好你知道吗？就像村里种地一样，种小麦种玉米，都要看种子好不好。你不在自己身上找找问题吗？怎么老是骂我？小女子好冤枉啊！”
李凤英母亲被女儿怼的哑口无言。这个该死的鬼，如果真有天王老子的话，早点把她收走吧，自己这辈子是受的够够的。
李凤英母亲：“我明确的告诉你，你要是个讲道理的，你就知道，你是个祸害。
你是我们大家在这个世界上的祸根。
你所有的道理，所有的言语都为你自己开脱，都为你自己辩解。
总觉得是别人虐待你，别人对你不好。
可是你想过没有，你对别人有什么用处？
你是能出去打工赚钱？还是能生儿育女？还是能下地干活种庄稼维持温饱？你对家庭没用，对社会没有贡献，你活着有什么用？还不如一头老母猪。一头老母猪喂一年还能下好几窝崽。
你要么跳楼，要么在墙子上碰死。只要你活着，我们大家都没有好日子过。”
李凤英起床，状若疯癫，双手舞动：“哈哈，哈哈，要我死？我死了你这个娼妇，你这个荡妇不是就如意了？我偏不死，我偏要活给你们看，我就是要活成你们眼中钉肉中刺。要永生永世折磨你们。”
李凤英母亲觉得和这号人讲道理没用，还不如动手让自己解恨。
说不过，脱下脚上的皮鞋拎着，鞋子就在李凤英浑身乱打。上下飞舞，活像给这个包装的快递在盖章。
“孽子，这个该死的，我不相信这个世上就没有砸不烂的铜豌豆，就没有烧不破的石头。不相信你是铁骨铮铮。任你铜皮铁骨，先消灭你的肉体再说。”
大约打了20分钟，李凤英母亲每打一下，李凤英就哀嚎一下，活像杀猪般在房间嚎叫。那场面，相当壮观。
这时候老板上来敲门道：“两位姑奶奶，你们两位安静一下，实在不行明天就搬出去吧大姐。
求求你们了，我给你退房租还不行吗？我多退你一个月的，你搬到别处去行不行？
搬到对门去。我花钱给你租房子，你就这么作，把对门酒店的生意给我作黄，行不行？”
李凤英母亲伸出头去说道：“这就走，这就把女儿送去医院，刚才她不听话，教训了一顿。”
李凤英拉开门喊道：“老板，过来哦，我母亲很年轻的哦。看你也年轻力壮的，有一副好身材。”
那老板旋风一样飞奔下楼，心想这一对母女真是个奇葩，就像刺猬一样，任自己是老虎也无从下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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