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两天，三天，时间到。
张大海再去看徐小娟，她已经可以独自扶着墙站着行走了。只是，她那眼角的狠毒余光是以前没有的。这女人，难道是真的脱胎换骨了？
不可能啊。
只听说过小时候寄养在别人家可以言传身教改变一些不良习惯，还没听说过一场车祸能改变一个人的。这是大脑受伤了？
徐小娟缓缓地收拾好自己的衣服，提上一个超市里那种便利袋，走到徐为民身边，正色道：“爸，咱们回家吧。”
“你这是要上哪儿？你嫁到这儿了，就是这儿的人，还想去哪儿？”
“谁说嫁人要嫁一辈子的？是，我以前是很喜欢张大海。可是，我现在不喜欢他了。我还是想回到前夫那儿去。我后悔了不行吗？”
徐为民站起身来，对女儿对视着：“你就觉得人家离婚后生活过的好，你就要回去吗？
那你有没有想过，他每天忙着生意，一个月30天有20天就不回家，你现在这样谁给你做饭？难不成还要雇一个保姆给你不成？
你再想一想，人家又结婚了，有老婆了，你回去算怎么一回事？”
徐小娟像被钉子钉在原地一样，拧眉说道：“我不管。先有我来我为大，后有她来她为小。以后我在家我当大，她当小。
我养我的孩子，她养她的孩子。
平时一三五老公归我；二四六归她。我为大，我让着她点，星期天归她。
这样，总可以了吧？我够大度地，你让她出去问问，天下谁家的女人有我这么大度？”
徐为民怒吼：“你放屁。你怎么可以这么不要脸？
人家要你一个精神病做什么？
你连个三岁小孩都不如，谁要你还不够给你麻烦钱。别的不说，你也不看看你，蓬头垢面，没一点人样，你回去能干吗？
你可知道，这次两个小孩回来，都不愿意和你相认。
只是不想看你伤心，才远远地照看着你。
就是在学校，两个孩子都说他们的母亲是现在的女人。孩子都不愿意提起你，不愿说有你这么一个人。你回去干吗？
孩子都不认你，你前夫也不要你。要是要你的话，人家当初也不会舍了一套房子和你离婚。”
徐小娟也不乐意了，牛眼大的眼睛一翻，双目圆睁：“就你们眼皮子浅。烂怂县城的一套房子就让你们迷了眼？要是长安的一套房子，你们还不得把我杀了？
我就说我这辈子怎么过的这么苦，原来是你们把我害的。
别的不说，就说一个乡镇上的烂怂工作，都说张大海捆的结结实实。
都是一帮眼皮子浅的货。
真是没走过州出过县，球经不懂。
人老了，有钱了，有时间了，走州过县，把祖国的大好河山看看。看看人家过的是什么生活。要是再要对比的话，走出国门，到各个国家，把其它肤色人的生活看看，看看人家追求的是什么。
不要天天把着手机和电视看。把人看成了近视眼，看成了瓜子。
明明是个电视剧，电影，情景剧，你跟着流泪，你是疯了不成？
到底是你们是精神病还是我是精神病？
连我一个精神病都不信的东西，你们爱看？
什么爷爷去哪儿？爷爷找奶奶去了。带着一帮小孩照着剧本大纲演，就连手机里都美颜的帅哥美女在搔首弄姿，你们还信？
真是没什么出息，看得我都吐了。
一个个都没什么出息。
老的抽个纸烟就算神仙生活了；小的吃个肉，有个班上，抱个手机看直播就生活美滋滋了？
你们比猪强在哪儿？
真以为可乐好喝，炸鸡腿好吃？
这就是你们要的生活？丢死个人了。还不如死了算了。
我才不和你们一样，我要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现在不行了，反正我了离婚，我要去找他。
我看上的人我就要得到，就要睡他。
不然，人生还有什么意思？
不是有一首歌叫跨过千山万水去睡你吗？
我就要过那样的生活。
和三毛一样流浪。就算死了，也是为了爱情。
最好把前夫得到，再找一个黑人老汉。黑鬼不是和驴一样吗？我要去他们那儿当皇后。”
徐为民上前，脱下脚上的布鞋，二话不说，就劈头盖脸地打。
“我打死你，打死你个不要脸的。这种丢人的话都说得出口。
打死了我去坐牢，就当没生过你这么一个不要脸的女儿。
人家有老婆了，你还要去给人当小三，真是不要脸。狗改不了吃屎，我宁愿你死了比活着强。
我徐为民一辈子光明磊落，怎么就生出你这么个不知羞耻的玩意？没教养，真是垃圾，比垃圾都不如，和地上的一堆狗屎一样。”
文化人，骂人都没有花样，垃圾是什么？没教养是什么话？你说的深层次含义她能听懂吗？
她听不懂，吸收不了。
还是村妇骂人过瘾，动不动以日开始，以草开头，以八辈祖宗动摇为根基。
徐为民退休后，就开始注重养生了。习惯穿布鞋，吃粗茶淡饭，将前些年的啤酒肚减了下来。人嘛，到了一定年纪，就开始注重养老，追求长生，大量采购保健品，吃一切绿色的东西。
“说，你错了吗？”
蜷缩在沙发上的徐小娟：“我要是低头我就不是你生的。老徐，你也是了解我的。从小到大我认输过吗？
我徐小娟不低头，就是天王老子也休想让我认错。
就凭你？
笑话。
你就是一个笑话。
你是一个软脚虫，就培养出了张大海这么一个软脚虫，软饭王。
你说，你还会什么？
我就没见过你这么无能的人。
今天，要么把我打死；要么把你气死。
不然，你就不是你爸的娃，你就是过路客的孩子。”
张大海开始是在隔壁自己的房间，听到岳父教训自己的女人，没有过来。
打，让打。
不打怎么泄我心头怒火？
这时，他站在门前，看到两位演员演的超出剧本了，那就拉一下架吧。
“爸，别打了，再打就打死了。”他只是出声制止，并没有上手拉架。
打，打出一个脱胎换骨的新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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