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娇一指桌上：“没看到吗？这一桌乱七八糟的东西。”
“刚才没看到，现在看到了。哇，是挺乱的，这些人真会吃，真讲究。”肖灿误会她是想他帮着骂人。
“哟喝，还会装傻，再给我装——”她顺手抓起一双筷子，以持刀抢劫的姿势向他靠近。
肖灿看她来者不善，慌忙举起托盘当作盾牌，步步后退：“你要干什么？跟你说我背后几十号兄弟！——等着我回去上菜，你别乱来。”
“几十号兄弟是吧？”她不由分说，跑上来对着肖灿肋下一顿猛戳，“了不起啊！你也不问问，你那几十号兄弟哪个不是我调教过来的？啊？再给我装傻，再给我装傻！”
肖灿被逼到角落，遮拦招架不住，求饶：“什么装傻，什么规矩？我没有啊，我是真不知道啊，他们也没跟我说。你别捅了，再捅肋骨要断了！有话不能好好说吗？……”
可是娇娇并没打算就此饶过他，不仅手上不停，脚下也没闲着，高跟鞋又是踢又是踩。
就在肖灿无法承受，打算钻桌脚逃跑时，门口探出个头，先来了一顿大笑，才说：“又一个被调教了，哈哈，又一个被调教了，大家快来看……”
眨眼间肖灿的“几十号兄弟”来了一半，一个个手持托盘，笑吟吟站着看戏。
“喂，到底怎么回事？我来上个菜，怎么遭这一顿无妄之灾？她说什么规矩，我哪知道什么规矩？”肖灿着急忙慌地请教。
“哈哈，我来告诉你吧，”最先进来的人跨前一步说：“你没看出来吗？娇娇可是我们这里的第一美女，上菜到她服务的包厢，是我们每个人的荣幸，前世修来的福气。所以我们要懂得知恩图报，像遇到现在这种情况，你怎么能上完菜就跑呢？”
肖灿执迷不悟：“那要我怎么样？不上完菜就跑，难道要我负责把菜吃完，然后再亲这位第一美女一下……”
娇娇不等他说完，又是一顿猛攻猛打：“好啊，还敢占我便宜？还想亲我？你亲一下试试，亲一下试试！”
给他指点迷津的人续说：“哈哈，你想得倒挺美，当然是帮她把桌上收拾干净啦。我们都是自觉自发的，只有你们少数几个笨蛋还要人说，难怪被打。娇娇，打死他，打死了算我的。”
娇娇没听他说话，还在追究肖灿说要亲她的事：“还想亲我，你有种亲一下试试啊，没种就不要说大话……”
肖灿被她有种没种地说得有些下不了台，把心一横，趁着她打得手软，暂时停手，脖子一伸，嘴巴一嘟，在她脸颊上重重亲了一口。
娇娇被肖灿亲过之后，就再也没有打他了。因为她立刻被气出了眼泪。
在众人的哄笑声中，肖灿鼠蹿而逃。隐约听到娇娇追骂：“你个流氓！以后有我在的地方，最好不要出现……”
“哇，第一次见面就敢亲人家，你真牛！”小婷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可是内心却像打翻了醋瓶，很不是滋味。而且她也很想像娇娇那样骂肖灿一句：“你个流氓！”
“那后来呢？”
“后来我还经常送她回家呢。”肖灿不无骄傲地说。
“哇，都发展到这种程度了!”小婷没有掩饰住语气中的酸味，“那为什么你们现在没有在一起，是不是你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
“也许吧。也许她觉得我对她不够好，因为我始终没有给她任何承诺，也没有任何进一步的行动。可是，她不会知道，这正是我对她好的地方。”
肖灿说着，苦恼地摇摇头。
“什么意思？”
“很简单，我那时一无所有，在酒店做个服务员，处在那么卑微的地位，能给她什么呢？对于我们男人来说，爱更多的是责任，而不是占有。如果没有能力负责，就不要轻易说出那个字。”
小婷听了这番话，转头看向肖灿，双眼变得更明亮了。挽着他胳膊的手，也在无意中格外增加了几分力量。
原来他是这么有想法的一个人，内心是那样的骄傲且又无私！
可惜娇娇不能理解。
“你没有把心中的想法告诉她吗？”
“这怎么好告诉她呢？说了她也不会相信……”
说到这里，肖灿整张脸突然僵住，两眼直直瞪着前面，一副目瞪口呆的傻相。
小婷顺着他目光看去，见对面两米远处，一个女孩子亭亭玉立，打扮的分外时尚，一对娇艳的小红唇小幅度蠕动着，像是在暗中咬牙切齿，生着闷气。一对大得惊人的眼睛，则在两人脸上转来转去。
小婷瞬间无师自通：娇娇？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手放错了位置。
她下意识地把手放开了。
“娇娇，是你呀……”
肖灿才一开口，娇娇快步走上来，一脚踹在他膝盖上，“特么贱男人！”
他很想解释，可是娇娇的高跟鞋也太硬了，就跟生铁做的一样，而且她又是那么用力，位置还选得那么讲究，肖灿痛得立刻蹲了下去。
“娇娇，你听我说，我们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只是同事……”
“她已经走了。”是小婷的声音。
肖灿抬起头，看见娇娇的瘦削的肩膀正往人丛中挤，手上还拉着一个黄头发的女孩子。
黄头发的女孩走了几步，忽然回头，朝两人竖个中指，嘴唇动了动，似在骂脏话。
“你应该追上去，”小婷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说。想扶他一把，又觉得不方便。
“追上去也不过是再挨几脚，”肖灿一瘸一拐站起来，皱眉忍痛说，“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她迟早会明白我的。”
小婷还是忍不住扶着他，好笑：“想不到传说中的娇娇这么暴力。”又说：“看样子，你之前已经犯过什么事让她误会了。”
肖灿叹口气说：“算了，不说她了。说多了都是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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