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石亭中便茶香满溢。
主动提出要喝茶的青垚看着递到身前的茶汤，先是一口饮尽，回味了一阵，直到闭目感受完四肢百骸被刺了个通透的舒泰劲，他这才睁眼看向“岐黄子”。
“道友，你是否觉得青锋此前的举动还是太过冒失了一些？”青垚直接发问道。
听到对方如此明白直接的问话，“岐黄子”都有些愣住了。
但很快便点头：“确实感觉有些冒失，关键是，我没看出有非要这么做的必要性。”
在青锋明明已经被自己示警提醒，他依然要一意孤行的坚持，“岐黄子”心中就已经隐约有了这样的想法。
而在看到堂堂“青玄五老”在“离恨神像虚影”一吼之下，如此狼狈之后，这种想法就更明显了。
更重要的是，青锋的那一次强行尝试，不仅让他自己弄得狼狈不堪，更是真正惊动了危险的存在。
打草惊蛇了。
而这，本来是不会发生的。
这是他心中的想法。
不过，事情已经发生，他也不可能追着这事不放。
更何况，他也没有立场这么做。
所以，他心中虽然对此事还是有些自己的看法，可既然已经结束，那就这样吧，也不需要再提。
让他意外的是，他不提，青垚反而主动提起此事。
既如此，他也不会屈心说些敷衍人的话，便将自己的真实想法说了出来。
青垚点头，却说出了让孟周更加意外的话。
“这一次，只能算是一次小小的试探，接下来，我们应该还会有更大的动作。”
孟周疑惑问道：“什么动作？”
“我们想要彻底摧毁这三座祭坛。”青垚道。
孟周闻言一怔，看向青烨、青锋、青湛、青棠四人，他们的神色都非常平静，没有一点意外的神色。
很显然，虽然向自己坦言此事的是青垚，但在这件事上，他们五人的想法是一致的。
既如此，这意味着这是他们深思熟虑之后的结果，其中利弊，他们比自己看得更加清楚。
“为什么？”现在，他最好奇的就是这一点。
不是说这三座祭坛不应该被摧毁，而是在没有更多了解的情况下，这实在是过于“莽撞”了一些。
正常情况下，他们不应该如此冒失才对。
不说能在五域这样的大环境下修炼到结丹巅峰的人都是老奸巨猾，那也应该是个个惜命的，若非万不得已，不应该如此冒险。
嗯，万不得已。
孟周心中忽地又琢磨起这个词语来。
孟周直接发出疑问，青垚没有立刻解答，反而直视着他，许久之后，才问道：
“看道友的年纪，应该也不小了吧？难道你真的就一点都不急？”
急什么？
孟周心中刚这么想，就忽地心中一动，叹道：“急有什么用？！”
“是啊，急有什么用？！”青垚跟着叹了一句。
“五域之中，灵脉最好的只有三阶。
孕育其中的灵材灵物，上限同样也止步于三阶。
这方天地，完全没有供人更进一步的土壤。
我们的能力，和五域之中其他修行人相比，或许还算不错，但也远没有到脱离天地环境，自悟得道的高度，必须得一步一步的往前走。”
“可现在的问题是，我们已经走到头了。
五域之中，已经没有可让我们更进一步的梯子了！”
“费尽千辛万苦，终于走到这一步，有了迈入下一境的资格。
却因为天地的限制，再也无法更进一步，只能坐视自己一天天老去。
每每想到这里，我就心急如焚。”
说到这里，青垚再次看向同样是白发苍苍的“岐黄子”，摇头叹道：
“我还真是羡慕道友有着如此心性定力。”
青玄五老中，年纪最大的就是他，想来他在这方面最有感触。
而从外观相貌、乃至流露出来的生命气机、神魂波动这些方面判断，“岐黄子”的状况与他最为相似。
青垚应该觉得，在这方面，两人之间，是最有共同话题的。
听着青垚的感慨，扮做“岐黄子”的孟周摇头叹气，一副感同身受的模样。
而青烨四人也都是安静坐着，没有插话。
许久之后，孟周才再次开口，“这和摧毁这三处祭坛有什么关系？”
青垚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继续道：
“这天地如囚笼一般，断了我们向前的路，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啊！
既然这天地如囚笼，那我们就破了这囚笼。
这天地不给我们向前的阶梯，那我们就自造一个梯子！”
说着这话的他，语气中，自带五分愤恨，五分豪气。
此刻，孟周整个人都像是被点亮了一般，眼神更是变得明亮至极。
“你们想到办法了？”
“有些思路，但还不能完全笃定。”
“什么思路？”
青垚却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看向青烨四人，仿佛在问，我能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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