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蔷喜出望外，笑道：“回禀娘娘，奴婢叫小蔷。”
疯女人看着她出神，眼里有光。
“娘娘，奴婢脸上有脏东西吗？”
疯女人回过神来，“你很像本宫认识的一个孩子。”
“哈哈，可能奴婢长着一张大众脸吧。前些天吴大娘还说我像什么人。”司蔷甜甜一笑。
“哪个吴大娘？”
“就是司膳房的吴司膳呀。”
“哦？”疯女人又出神了，目光看向很远，像是想起了什么。
“娘娘，您认识吴司膳吗？”
“嗯。”疯女人点点头，伸出手抚摸她的脸，“可怜的孩子，可怜的孩子，你在哪里，娘好想你。”说着说着，眼泪如珍珠般落下。
司蔷蹲在她面前，无措地道：“奴婢该死，惹娘娘不高兴。娘娘孩子在怀里呢。”
“不，这不是本宫的孩子。”她一把将襁褓扔掉。
司蔷一时抓不准她是正常了，还是又疯了，轻声问道：“方才奴婢告诉了娘娘名字，那娘娘叫什么名字，可以告诉奴婢吗？”
“我叫什么名字？”她又出神了，眼里的光消失，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不告诉奴婢也没关系。”司蔷怕她又发疯，赶紧岔开话题，“娘娘今晚想吃什么，奴婢给您带。”
“好久没人问本宫名字了，本宫叫什么名字？”她自言自语。
“那个，娘娘，想不起来就不要想，您累了吧，我扶您上床休息。”
她看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水，突然用很正常的口气说：“苏云，本宫叫苏云。”
“好好听的名字。娘娘，您名字真好听。”
“本宫名叫苏云。”她说着说着，又垂下泪来，喃喃地念着，“陛下，您不要云儿了吗。云儿冤枉，云儿没有对不起您。”
司蔷一时不知该怎么办。
突然，她看看怀里空空的，四处寻找，抓狂地喊：“孩子，本宫的孩子呢？不要，不要抢走本宫的孩子，孩子……”
司蔷赶紧把地上的襁褓捡起来，交给她。得了襁褓，她安静下来，紧紧抱着，哄婴儿一样疯疯癫癫说着不成句的话。
司蔷觉得她有很多秘密，不像是疯了，更像是装疯卖傻，不想面对那些秘密罢了，希望有一天能够倾听她的秘密。
傍晚，又去送了一趟晚饭。司蔷感觉手臂要废了。
好在春燕是个知恩图报之人，很殷勤地给她捏胳膊捶背。司蔷发现这个春燕是个心思单纯的，进宫一年多，见到的听到的都不少，或许可以向她打听出点眉目。
趁现在四下没人，司蔷试探着问：“春燕，你可知冷宫里的疯女人是谁，就是我每天送饭那个。”
“你是说苏太后？”
“太后？”
“她好像是先帝的皇后，被打入冷宫就疯疯癫癫的。十多年了。”
“皇后？”司蔷惊讶，本以为就是个妃子什么的，没想到是皇后。
“我也是听说的。”
“皇后还被打入冷宫，为什么？可有听说过。”
“嘘，这是宫里的禁忌。不说了。”
“好姐姐，告诉我吧，我每天给她送饭想多了解一点，免得冒犯了，小命不保。”
春燕看看周围，四下没人，想了想，低声道：“那好吧，你得答应我，千万别说是我说的。”
“不会。”
春燕在她耳边，轻声说：“听说生了个怪胎。”
“怪胎？不会是狸猫吧？”狸猫换太子？司蔷开始脑补一出宫廷斗争大戏。
“差不多。据说是个全身是毛的怪胎，妖怪一样。”
“全身是毛，好端端人怎么会长毛？”司蔷不禁想起地牢里那个长着兽毛的少年。
“好多年前的事儿了。听说是皇后娘娘跟什么妖什么王私通，怀了妖种，才会生出那样的怪物。听说先帝就是被这么气死的。”
“不会吧。为何皇帝的老婆都会跟妖王私通？”司蔷觉得信息量有点大，终于打听到妖王消息了。
“谁知道呢。”
“那个全身是毛的孩子呢？”司蔷脑海中再次闪过在地牢里看到的少年。
赫连拓是大狼妖，少年会在十五月圆夜会变成狼，说不定跟赫连拓真有关系。
可是，她用阴阳眼看少年时，确实看到强大妖气，可奇怪的是，自觉告诉她，那少年不是妖，也不是半妖，而只是带着强大妖力的人。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那为何，这位娘娘的待遇跟冷宫别的人不同？”
打入冷宫，不是应该很凄惨的吗，为何还有爱玉冰、饭菜也比别人好？
“好像是当初先帝非常爱这位皇后，即便她生下怪胎，打入冷宫，也没有剥夺皇后的头衔，后来先帝薨了，当今陛下登基，陛下的母后是刘太后，冷宫里的娘娘便是苏太后。”
“两个太后，还有这种操作？”东西宫太后，也不是没有听说过。
“千真万确，还是一段佳话呢，当今陛下多圣明，刘太后娘娘多大度。”春燕一脸崇拜，这便代表了许多人对这件事的看法，现今陛下太后确实非常得人心。
“这么大顶绿帽子，皇帝能忍？不把妖王杀了吗？”司蔷赶紧趁机打听正事。
“当然不能忍，听说先帝被气死了。”
“妖王呢，不把他杀了？”司蔷心想，要是老皇帝早点把什么妖王杀了，不就没有这么多事情了吗，我就不会来的这个鬼地方。
“不知道。”
“是不是被关起来了，关在什么地方？”
“不知道。”
“我听说是被关在地牢？”
“应该吧。”春燕迟疑地点头，“反正重要犯人都是被关在地牢。”
看来真不知道，司蔷又问：“那谁会知道？”得再找个人打听打听。
“这个我真不清楚。”春燕低声说道，“在这深宫内院，少说话，少打听，多做事，否则会随时可能丢小命。就好比那个平日里霸道到不行的明庶，今天就被抓去了。咱们得小心点。”
“明庶姐？她犯了什么事？”
“听说偷东西。”
“偷了什么？”司蔷有点幸灾乐祸，早上还冤枉自己偷东西，现在反而因偷东西被抓，老天有眼，报应来得这样快。
“安王殿下的雨伞。”
“啊？”司蔷脑海里立即闪过那把红色雨伞忙问，“是一把红色雨伞？”
“是呀，明庶胆子也太大了，安王殿下的东西也敢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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