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翊试探的问道：“你是不是有记忆了？”
穆辞没有说话，他皱了皱眉，步伐还是一如既往。
见状，连翊干脆直接拉住他的手腕，将他压在墙上。
双手撑住墙，将他圈在自己的双臂间。
“说。”
连翊身材比穆辞小上一些，这样明目张胆的“壁咚”，竟没有丝毫不妥，反而有种奇怪的暧昧。
穆辞被这一下整懵了，他大脑空白，背紧贴着墙，心脏跳动的速度越来越快，是被她的视线抓住后的慌乱和紧张。
“你……”穆辞咽了咽口水，向来欢脱的他，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连翊冷眸凝视着他，质问道：“你是不是有记忆了？”
穆辞沉默半晌，不敢和连翊对视，良久之后，他才闷闷的点了点头。
“对不起。”
“你道什么歉？”
穆辞心怀万分的恳切和真诚，却又忐忑不安，小心翼翼的说：“我顶着一张你仇人的脸，在你面前晃悠，你肯定很讨厌我吧？”
“你觉得我讨厌你吗？”连翊叹了口气，幽幽的说道，“穆辞，我很早之前就知道，你不是穆渊。”
“可我过意不去。”穆辞羽睫轻颤，一贯倨傲的声音此时变得有些沙哑，“我长成什么样子都可以，但绝对不能是穆渊，我不能顶着他的脸站在你面前，小翊，我喜欢你。”
突如其来的表白让连翊愣了下，她震惊的望着穆辞：“你、你认真的？”
提前说出口，穆辞喉咙里却像是堵了什么东西一样难受又刺痛，他停顿了许久 才开口，声音带着一丝苦涩：
“前世我喜欢你，现在我也喜欢你，我真的好喜欢你，所以我不能接受现在的样子，要是以后我们的孩子长的也和我这张脸相似，又或者像穆禾白那小子，我真的会气死。”
穆辞内心纠结又愤慨，这种感觉就像是将他规划好的一切全都打断，并且系了死结。
连翊嘴角一抽：“你是不是想的有点多了？”
还八竿子打不着边呢，这小王八蛋居然开始幻想他们以后的孩子？
穆辞瞪着一双无辜的眼望着她：“多吗？”
连翊险些骂脏话：“谁要跟你生孩子？”
穆辞一噎，他想了想，“不是，我是说，万一……”
“没有万一，我不喜欢你，不是因为你顶着穆渊的脸，我原本就不喜欢你的脾气。”
穆辞懵了，在她跟前，他还敢有脾气？
“我什么脾气？”穆辞忍不住问道。
连翊轻睨他一眼：“你什么脾气，自己不知道？”
穆辞眉头紧蹙，满眼复杂的摇了摇头，“不知道。”
“你去问问别人就知道了。”
连翊看了眼时间，“听说裴棠住院了，我去医院看看他。”
“问别人？”穆辞眉头紧皱，心里像堵着一块石头，他拦在连翊跟前。
“我脾气一直好得很，问谁都是一样，你不喜欢我，你就找个合适的理由，你哪怕说我这张脸是……”
他话还没说完，连翊瞪了他一眼，一字一句道：“穆辞，我再说一遍，我从来没有因为你这张脸而憎恨你。”
穆辞耷拉着脑袋，小声嘀咕道：“可是你不喜欢我，你还不如恨我。”
“你说什么？”连翊没有听清。
穆辞摇了摇头说：“没什么。”
见状，连翊也懒得再跟他废话，转身离开了。
望着连翊的背影，穆辞只觉得心脏像是被刀片一下下划着，不致命却痛苦麻木万分。
……
连翊来到裴棠的病房，裴棠好像早就知道她要来一样，早早的将身边的人都支出去了。
裴棠看上去十分虚弱，他脸色苍白，配上那张妖冶的脸，显得有些病态，像极了深渊里的恶鬼。
“值得吗？”连翊坐在一旁，静静的观赏着他的脸，试图找出任何熟悉的蛛丝马迹。
裴棠扯了扯干裂的唇，苦笑道，“在你看来或许不值得，但对我而言，这一切太值了。”
“我当初就不该认识你。”
听到连翊的回答，裴棠微微一怔，随即他又笑道：“没关系，我不后悔遇到你。”
连翊深吸口气：“你觉得，让我重生，就一定能弥补当初的遗憾？”
“不是弥补我的遗憾，是你的遗憾。”裴棠回答说，“连翊，你上辈子太苦了，我不甘心，凭什么我最爱的女人要得到那样的下场，我要你活过来，我想你过自己的人生，有一个很爱你的人，也许那个人不是我，但没关系，有人比我更配留在你身边。”
话音刚落，连翊猛地站起身，她的脸上少有的染上戾气：“你觉得我现在就不苦了？你觉得我这一世能有好下场？胥不湛，我要让你看到你错的有多离谱，就算我复活十次、百次，也是一样的结局！”
“砰——”
连翊气的手抖，直接摔门而去。
她讨厌一个人用任何代价去“拯救”她，尤其是这个代价还是那个人的生命。
这让她一辈子不能还清，这分明就是她欠了别人一条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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