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目光看向顾玄所指之处。
杨雪就在那里，被人挤在了角落，有点狼狈，也很无奈。
力不如人，没被挤死算是幸运。
手所指向，那个方向的人都觉得指的是自己，脸上都有愕然之色。
杨雪也是如此。
当然，杨雪心里知道，九成九以上是指她，因为冲突之前，就是由她招待顾玄。
她的心情其实是有点复杂的。
看着跟人打斗中的顾玄，她有想过，自己不是想业务想疯了，这么大胆去招待顾玄，那就跟顾玄没什么关系了。
但她不后悔，觉得自己没错。
平安楼的训练中，不是说来者是客吗？
不管顾玄是什么身份，进入平安楼，那就是平安楼的客人。而且人家顾玄也确实是有生意给平安楼，确实是平安楼的客人，她更是没有错啊。
她想通了，最多就是觉得自己流年不利，入职一直没能力拉到业务，最终可能惹来大麻烦。
正心烦意乱，忐忑不安时，顾玄突然指向她。
她有点懵。
司徒少卿一直关注着顾玄，自然知道顾玄指的是谁，于是对杨雪说道：“你过来。从现在开始，这位道友就是你的专属客人，他与平安楼的任何交易都由你负责。”
“是杨雪。”
“她一个新来的，怎么会得到这位存在的青睐？”
“青睐吗？说不定是大祸。”
众人议论纷纷，其中不乏平安楼年轻侍者中的嫉妒。
杨雪没有动，也没有说话，呆呆地站在原地。
是幸福来的太突然不 敢接，还是因为怕惹祸而不敢接？
“杨雪，你聋了吗？”突然有个中年女侍者喝道：“楼主在跟你说话，你竟敢不回应？”
她是侍者主管之一，是杨雪的直隶上司，她的眼中，同样也有一丝嫉妒之色。她很清楚，这对杨雪来说，机缘大于风险。一位能让楼主都不敢招惹，肯当众认输的人，是何等存在，能专门负责这等存在的生意，绝对能让她一飞冲天。
杨雪醒过神来，战战兢兢地上前，走路的时候双腿抖的不行，满脸紧张，道：“属，属下领，领命。”
司徒少卿笑道：“让你负责接待客人而已，又不是要你的命，何需紧张。”
杨雪迟疑了一下，说道：“小的刚来一个月，对业务不是很熟，怕做不好影响了我楼的声誉。”
司徒少卿说道：“没事。如果你做不好，是我的责任。”
他跟着手一抛，将一块令牌抛给杨雪，道：“见此令牌如见我。从现在开始，你在接待这位道友的过程中可以拥有任何权力，如果有问题，可以直接来找我。”
杨雪手忙脚乱地接住令牌， 没有半点喜色，反而苦着脸道：“楼主，我，我……”
司徒少卿突然沉声道：“这是命令。”
“是，楼主。”杨雪吓了一跳，整个人一下子站直，大声应诺。
司徒少卿笑了笑，然后看向顾玄，拱手说道：“让道友在平安楼遭遇到不愉快，我代表平安楼再度向道友道歉。”
顾玄不以为然地挥了挥手，道：“过去了。”
司徒少卿再拱了拱手，然后转身对众人道：“没事了。”
他大步离开。
张震迟疑了一下，跟上司徒少卿。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该干嘛干嘛去。
顾玄看着杨雪，道：“如果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我可以跟你们楼主说换个人。”
杨雪轻轻摇了摇头。
换人？
她要是真敢这样，那就是愚不可及，自取灭亡了。
事到如今，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如果命好，那就是福。
如果命歹，那就是祸。
她深吸了口气，让自己的心境恢复如常，就像招待普通客人一般，说道：“前辈，您还要拍卖东西吗？”
顾玄道：“要的，请带路。”
“请。”
杨雪侧身相请。
杨雪在很多侍者的嫉妒目光中带着顾玄离开。
一场戏，落幕。
暗中许多目光消失了。
这些目光，有人疑惑，有人失望。
“司徒少卿真是越来越废了。”万寒冷笑，道：“看来他的脊梁骨真被爹打弯了。想当初我们刚来时，他多强硬啊，明知道爹是道一宗的宗主都不低头半分，非得爹出手将他打败才肯让我们将三道盟建在这里。”
李义云神色淡冷道：“有些人平生未尝一败，但一旦败过一次，道心毁了。”
他也觉得司徒少卿已经没有了以往的傲气。
这样挺好的。
他需要的结果就是这样。
这样的司徒少卿，才能让他更好地压榨平安楼。
“爹，我去找两位副盟主聊聊。”万寒揖礼。
李义云轻轻点头。
万寒离开。
要借刀，总得要去见见刀的主人。
平安楼，九楼。
张震跟着司徒少卿进入房间，顺手将门关上。
张震一挥手，布起气界，不让声音外泄。
司徒少卿坐到主位上，示意张震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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