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的意思是，我们明天再找谁旁敲侧击一下？”
景少微有点崩溃，第几天了，她人都快麻了，这两天天天早上去和刘蒙像特务接头一样谈心，完了下午还得去跟着林庚搬尸体，谁懂啊，她现在已经熟练到扶正第一具尸体都不用两只手了！
“不是……我还有个猜测。”江重黎听出景少微语气里的绝望，停了两秒，语气中又带上了些许不确定：“但这两者可能没有联系，可能是我想多了。”
景少微重新拿起笔，振奋起来：“没事，你说说看。”
“和刚才一样，很简单的联想。”
“我们回归循环开始之前的那天，你在上午和下午分别送走了一批实验体或尸体，假设循环的关键点就在其中的话，我们开始分析——”
循环后的第一天和第二天，景少微采取控制变量法，主要改变了1、 6、 9三个实验体的存活状态，但第三天还是循环了，暂定排除上午实验体的因素。
第三天，他们结合了上次循环解除的关键因素——发现的数字“5”，进行了联想，并且将注意力放到了5号尸体身上。
那天的联想结果不说也罢，但5号尸体确实给了他们惊喜——循环第四天，他们终于知道了四组的主攻方向——与代孕后的孩子相关。
但时间还是来到了第五天。
今天他们回归了最最开始的体检报告，想从中找出一些蛛丝马迹，但很遗憾，景少微什么都没看出来，除了确认四组的业务范围以外，今天可以说是毫无收获。
“并不是毫无收获，你还记得每天下午搬尸体的时候，被林庚说体重轻的第二具尸体吗？”江重黎淡定出声。
景少微一下子就想起安静躺在袋中的恬静女孩了，十五六岁的花季面容，却因为失血过多而亡，而且她的失血过多完全是被人故意为之，为的只是年轻血液里未经证实的所谓“青春因子”。
“她怎么了？她有问题？”景少微不太明白江重黎为什么提起了那个女生，她和5号似乎没有一点关系，难道她们是没有标注的亲戚关系，或是……母女？
景少微的思路一旦展开就无法自拔，她自顾自地开始分析：“5号34岁，2号16岁，相差18岁，虽然紧张了点，但也不是不可能，十七八怀孕的也大有人在，这也从侧面说明了5号为什么这么大年纪了还在做代孕——她可能没有其他的谋生手段，她和她的女儿都是资本储备的物资罢了……”
“……”
江重黎竟有些无言以对，这是他未曾设想的新思路，听起来有些无厘头，但放在现在的背景下，似乎也变得合情合理了起来。
“咳”，他还是决定先打断景少微，不然她等会越分析越生气的话他的话可就说不出来了。
“怎么了？哪里不对吗？”景少微虽然分析地很认真，但听到江重黎的干咳，便知道他有话要说，主动停了下来。
“可以先听听我的猜测吗？我觉得我的可能还有一点点理论支撑。”江重黎说的非常客气有礼，景少微没有理由不应，她“嗯”了一声不再继续自己的分析，示意江重黎先说。
“今天体检报告里出现的5号客户你还记得吗？女，16岁，身体健康。”
景少微的脑子瞬间如同被一道闪电击中：“！！！你的意思是……？”
“对，我在想，有没有这种可能……这两人都是16岁的女孩，而且也和5号相关，会不会是同一人。”
“而且我觉得那个5号尸体可能并不是我们要找的5号，因为洛缨是21号给我们的信息，5号尸体的死亡时间并不一定早于21号。”
“但如果5号是指客户5号就没有问题，因为实验体5号会随着实验体批次的变化而变化，尸体5号也同理，但这里的客户5号是唯一的，她的消失应该是和25、 35号一样，带着编号一起封存，不会出现新的客户5号。”
景少微眼睛一亮，江重黎说的有道理，只有客户5号是唯一的5号，他们之前关于实验体的猜测完全是跑偏了方向！
而且洛缨根本不可能知道她和江重黎的互换秘密，洛缨不可能知道他们在找实验体！
“所以，这次的循环是要告诉我们客户5号已经死亡？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景少微很快反应上来了新的问题，她略有些激动地问道。
江重黎倒是一如既往的淡定，虽然也能听出他语气中的高兴，但他还是保持了一贯的理智：“这点还不清楚，但我感觉得到，我们已经在慢慢靠近真相了。”
他没说的是：这真相似乎只和景少微或研究所有关，至于他的身体在哪儿这个问题，和“5”这个线索已经完全无关，他的灯塔闪了一下就消失掉了，黑夜茫茫，前途未卜。
景少微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她还在为解开“5”这个谜题的进展而高兴：“如果明天起来是你上班，那就说明我们的猜测是对的！”
江重黎“嗯”了一声，语带笑意：“那如果还是循环怎么办？”
景少微脸一垮：“那我能请假休息一天吗？我不想天天见刘蒙，不想天天搬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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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你，不用搬尸体了。”
江重黎关掉手腕上的闹钟，看到上面的时间后，第一反应是跟景少微分享这个好消息。
但景少微的意识现在还在睡觉，并没有听到他的声音，或许听到了也没有在意，只当是在做梦。
洗漱完后时间还早，江重黎坐到了书桌前，打开笔记本，看着景少微字迹隽秀的记录，将前几天发生的事情回顾一遍。
时间循环实在很容易扰乱人记忆的时间线，尤其是江重黎这几天一直在虚无的环境里，对时间、对事物的感知趋近于零，他需要通过看笔记来唤起对之前的记忆。
上周卖出了四个实验体，休息一天后，又连续送走了三个实验体和一批尸体。
只剩五个实验体了啊，江重黎抬头望向天花板，叹了口气。
这里面会有他的身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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