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他们当时是不是还活着，现在都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
到今天为止，这一批十五个实验体，有用的在用完之后死，没用的直接死，都已经死得干干净净了。
可能卖出去的那两批会有意外，但现在景少微没办法知道他们的情况了。
但万幸的是，江重黎还活着。
他们虽然忙忙碌碌的没忙出什么效果，似乎是努力错了方向，导致白忙一场，但至少现在人还活着，没有真的因为实验体的死亡而亡。
“对了，刘蒙，你这次外出吗？”景少微想起早上万叶说这两天出通知，刘蒙如果也在队伍里，那应该比她知道的消息更多。
刘蒙略微想了想回答道：“江州是吗？洛缨已经去了，我就不去了，过两天还有新的实验体。”
原来洛缨竟然就在江州？！
那岂不是可以当面找她问清楚困扰了她和江重黎十多天的“5”究竟是什么意思了？！
这消息算是一个惊喜，让景少微原本因为实验体全部死亡而低落的心情稍微好转了一些。
午饭结束后，景少微在心里演练了好几遍，不知道该怎么告诉江重黎仅存的两个实验体也被销毁了的事情。
虽然他们昨晚讨论的时候，江重黎已经提出了他的身体可能并不在这些实验体中的可能，代表着他是有这样的心理准备的。
但景少微还是觉得很难开这样的口，她觉得自己现在的心情就像做完手术的医生出手术室宣告手术失败一样，充满无奈，但也没什么办法。
她犹豫着开了口：“江重黎……”
“怎么了？”
“我刚，在餐厅，见到了刘蒙。他说……”
景少微越说越觉得说不下去，越说越慢，最后直接安静了下来。
“最后两个也器官衰竭了吗？”江重黎的声音倒是维持着一贯的沉稳，听不出什么情绪。
景少微没想到他这么敏锐，居然光靠猜就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既然他已经大概猜到了，景少微说起实话来也就没那么痛苦了，她简单三两句把刘蒙所说的情况概况，还告诉了江重黎洛缨也在江州的事情。
“唔，我有一个建议。”江重黎听完之后不像景少微那么情绪外露，而是淡淡地说了这么一句话。
“怎么了，你说。”
“以后不要在吃饭的时候聊这些，没吃饱的时候容易吃不下饭，吃饱了容易消化不良。”江重黎显然是想起了自己昨天的经历，中午景少微吃到一半就遇到了刘蒙，导致他下午工作到一半就饿得不行了。
景少微有些无语，她还以为是有关下一步动作的什么建设性意见，结果，就这？
但这也不是她主动开口聊的，在这栋楼里，能让她和别人在非工作时间有个聊天的空间的地方，除了餐厅也没有第二选择了。
而在餐厅她除了吃饭还能做什么呢……江重黎完全是在没事找事吧？
“好的，我尽量。”但她也不会直接反驳回去，他自己说了是建议嘛，她收到了，但采不采纳，就是她的事了。
可能是因为她即将被外派出去的原因，万叶和楚慧都没有给她安排什么工作，于是景少微就心安理得地开始“摸鱼”。
她的摸鱼不是像楚慧那样吃个零食，聊会天的摸鱼，而是看似在看一些用不上的资料，实际上看的是5号客户的体检报告。
这些报告真的是太多了，她和江重黎得尽快把这195份看完，不然真的等她去了江州，想看都没得看了。
景少微拿出期末冲刺的劲头，把5号的体检报告从5岁看到了9岁，边看还要边注意哪里是真的有问题，哪里又是模板的套话，看得她脑子里全是各种体检术语，脑瓜子嗡嗡的。
直到江重黎出声叫她，她才从一堆指标中抽离出来，抬头一看，万叶和楚慧不知什么时候都已经离开，再往电脑右下角一看，竟然已经下班一个多小时了。
刚才集中精力的时候没觉得，现在一放松下来，景少微感觉自己腰也疼、肩膀也疼，甚至眼睛都开始发干。
这具身体还是不行啊！景少微边起身活动边感叹道。
她也不想想，就算是她原来健康正常的身体，也禁不住一下午都不挪窝啊，这根本不是身体素质的问题，而是行为习惯的问题。
不过话说回来，这一下午的报告没有白看，还真让她看出来了些不一样的东西……
江重黎听着景少微略带着得意的语气，好脾气地配合她：“你看出来了什么？”
他昨天也看了前三岁的体检报告，但他没看出来什么问题，当然最大的原因是他不是医学专业，对于婴幼儿的指标也一点都不了解，如果是成年男性的指标，他对照着自己也能有个差不多的分析，但3岁以下的孩子，他实在是无能为力。
他只能纵向地从每个月指标的不同去看，如果指标跨度过大，或者解析的措辞不一样，肯定是有问题的。
但他没有在三岁前的报告中发现这些问题。
景少微“嘻嘻”一笑，给江重黎留了点悬念，自己关了电脑主动去餐厅吃饭。
江重黎不是能轻易放下问题的性格，他虽然嘴上不催，但心里一直在想着景少微会发现什么问题，她发现的问题在他看过的报告中存不存在，是不是他遗漏了哪些内容？
等到景少微吃完饭回到宿舍，再洗漱完毕坐到桌前，才解开了江重黎的疑问——
“第102份报告中，心电图和白细胞计数都和之前不一样，后面解析也显示此时的5号患有心肌炎。按报告编号算起来，5号当时应该是八岁多快九岁的孩子，也算是儿童心肌炎的高发年龄。”
“其实我不是很了解心肌炎，只知道感冒如果不重视的话很容易发展成心肌炎，严重的话会有致死风险。”
“我觉得，我们平时感冒都得一两周才慢慢恢复，心肌炎这种比感冒严重得多的疾病，不可能在下个月的体检报告里就完全销声匿迹的吧？”
“这算不算是一个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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